现在回到N天使身上,在渊宇将他击昏过去之后,他就进入了意识空间,但却迟迟没有醒来。
而寄宿在他意识空间里的家伙已经急得团团转了。他白得没有一丝杂色,像一团光,能给予人以指引,却也难以触碰。
在他面前的是一颗白色包裹着紫色的元力种子,白色的部分和紫色的部分相互消磨、相互转化,维持着一定的平衡。
可突然间,紫色的气势狂涨,以一往无前地架势向外弥散,势要突破白色的束缚。
他很清楚是为什么,原本用来压制刻入天澜星系族民血脉里的诅咒的原初之力因为外界的刺激反被诅咒压制。他废了很大的劲才勉强稳住了元力种子,并且隔绝了月神奈的痛觉,要不然,现在他得疼死。
单是记忆和情感就够难缠的了,再加上因为这个引动的诅咒……
“好了,小天使,麻烦你了。”
“谁!”
原本看护着元力种子的他警觉地开始检索月神奈的意识空间,却惊讶地发现这股力量来自于十六年前……
“灭世神——伊莱恩!”
黑暗化作一团雾气将月神奈卷走,将他隔绝,“我不会伤害我的孩子,等等吧。”
他想要追上去,但只能放弃,只剩下一个意识的“天使”已经不能做到更多了。
……
意识空间里,月族的神殿复现。
曾经高耸的灭世神雕塑由最完整的模样呈现,暖色的空间里,白色的绸缎迎风飘摇,典雅纯白的石柱尚没有遭受灾难的摧残,一切都如月神奈记忆中的模样,丝毫未变。
他朦朦胧胧地醒来,一如第一次来到这里侍奉神明。那时候,说是侍奉神明、传达神意,其实就是陪神明玩乐罢了。真正统御天澜星系的还是各大星球的领导者。
当十六年前的那场灾难来临时,灭世神向他们许下承诺,他将与子民同在,哪怕生死道消。同时,他也向他承诺,他们会再度重逢,在他危机时给予神明的庇佑。
“您违背了诺言吗?”月神奈茫然地跪坐在地,不再维持着表面的稳重,而是全身上下透着脆弱。
“奈。”
黑洞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他现在是成年人的大小,不仅如此语气也显得成熟可靠,甚至透着一分慈祥。
他不是黑暗军团的黑洞,而是……他们的神明——伊莱恩。
月神奈见到他的身影愣了足足有十几秒,伊莱恩也耐心地等待着,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又和蔼,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天澜星系的任何人都是这位神明的孩子,无一例外。
他扑向伊莱恩,在怀里无声哭泣,“他们都死了,乌菲娜姐姐死了,女皇陛下也不在了,姐姐也死了,就只有我还活着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乖,乖。”伊莱恩温声细语地哄着他。
一直以来被命运的绝望压抑的月神奈因为自己早已经没有长辈而压制许久的悲伤终于还是在伊莱恩的怀抱中发泄出来。
他是灭世神又如何,他放任子民生长又如何,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他们的神,他们最大的依靠。
可他死了,和创世神同归于尽,而如今,在他意识空间里的,只是他残留的力量汇集成的虚影。可哪怕他并不真实,这一刻,他也不想直面现实。
……
“喂!你还活着吗?”
云隐踢了踢深陷坑洞的渊宇,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在他一旁是一个披着白色头纱的温柔女人,她俯下身,治疗着这个现状相当凄惨的小男孩。
渊宇一只手猛地抬起,“还活着。”
然后,又有气无力地摔了下去。
“别乱动,容易受伤加重。”女人声音温温柔柔,她轻轻摸着渊宇的头,像哄孩子似的。
没错,渊宇在接了派厄斯一矛之后,虽然左半部分几乎没了,但是云隐和另外一位接应得及时,还是保住了一条命。
“【时间魔术师】说的不错,越跟着他的吩咐,就越对他的能力感到心惊。”云隐如此感慨,“你觉得呢,安晴?”
“你这是在问我我的预言术和他的时间窥探哪个跟厉害吗?”
安晴站起了身,如果渊宇想要得到进一步的恢复,只怕要去找小黑洞帮忙了,这已经超出了安晴的能力范围。于是,她也干脆不再做无用功,反而和云隐聊起天来。
面对安晴的致命问题,云隐果断选择闭嘴,并把话题转到其他的上面,“那帮黑暗军团的人怎么办?他们只怕现在一头雾水的。”
“随他们去吧,他们的命运,就交由他们自己选择吧。”安晴一副慈蔼、悲天悯人的模样,活脱脱像个普度众生的圣女。
“这真的不是你懒得背负他们的因果?”
“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
……
黑暗军团在蝴蝶兰、贝尔娜、帕洛蒂等人的联合保护下,战战兢兢地从暗处走出来,刚刚派厄斯的元力强度已经把他们吓傻眼了。
“我的天哪!这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呸,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人,但这也太离谱了吧!”安特震惊不已,刚刚的场景算是给这帮只见证强大凡人的参赛者们好好长长见识了。
蝴蝶兰只是嗤笑,然后转过头和其他同类交谈,“现在怎么做?这场难演的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不是吗?”
帕洛蒂把玩着自己的手枪,“不知道,我们死得早,可不清楚那位大赛第二的安排,你不是知道吗?”
“嗯……呵呵,确实呢。”蝴蝶兰附和着笑笑,和他们一起等待那位赤色恶魔——伊莎贝尔。
……
“他的状态不怎么样,体内的能量开始紊乱了。”斯特娜用仪器把N天使的大概状况导到电脑里,眉头微皱。
“可恶!”派厄斯一拳砸在地上,“我要那帮人死!”
伊芙娜尔摇摇头,“需要我帮忙吗?”
“……我不确定他身上的诅咒会不会随着你的元力回流到你身体里。”斯特娜思考了下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下说辞,用比较简洁的语言说明了。
伊芙娜尔并没有因此投鼠忌器,“我身上的诅咒还少吗?除了德瑞克斯,现在能消减诅咒之力应该只有我了。”
“再者,他的记忆,也是你想要确定的事吧。”她的头转向派厄斯,哪怕隔着眼纱,派厄斯也能感受到她的探究。
派厄斯捏拳,什么也没说。而伊芙娜尔也行动了起来。斯特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们都决定了,那她还多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