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岁,似水,破碎。
这一曲夜的奏鸣辗转了昔日的暗淡,星骸中的点火明陌着天边的银河。
“喆,”被利剑撕碎了心脏的景川躺在地上,眼睛中包揽了整个宇宙,“我应该说过我不会死。”
“没有人不会死。”慕原喆同样望向宇宙,“根据能量守恒,时间长河会教你做人。”
“还没有忘啊。”景川笑笑,眼睛中有星星闪烁。
慕原喆声音平静:“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它的终结了吗?”
“嗯,但是遇见你时我还不是先知。”语气中透露的些许疲惫,让慕原喆感到一些陌生,“但我已经看到了现在与未来,以及...”
不知为何,已经成为半神的慕原喆却感到一丝不安,天生智慧的他却又有些看不透景川了。
看不透吗?但自己为什么会不安呢?
“以及有些现在我看不到的东西。”景川闭上眼睛,慕原喆帮他打开了战衣。
无尽的寒冷暴虐着景川身上的温暖,心脏处流出来的血液瞬间凝固。
“还是你懂我啊。”
极度低温,虽然不会伤害他们,但并不是半神体的适宜温度,会感到刺骨的疼痛,无边无际。但景川却很享受这份永恒的平静。荒芜而绮丽,冷漠而无感。让人认可自己的存在与生命。
慕原喆沉默,甚至同样打开了战衣。他们都是有感情的生物,有时疼痛更能使他们感到自己的存在。
“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那个奇点,等待中又在书写。”景川自顾自地开口,“我原来以为是上帝,现在看来——我就是上帝。”
“上帝死了。”慕原喆抚摸着寒冷,仿佛回到了曾经,“被王权和富贵气死了。”
“呵呵,”景川一直笑到血从嘴中喷出,“真是的,都半神了,别说银河系,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才走完,就被你插这儿了。”
“时间。”慕原喆明白了景川的意思。
被三维所造就,亦造就三维。
时间长河顺流而下,即使是先知,也无法改变。望向前路,深渊静静地等待着吞噬顺流的鱼儿,不断向下,不断黑暗。
再怎么走,也走不完这条银河;再怎么游,也游不出这段时间。
再怎么逆流,也无法回到源头。
“银河也在坠落哦。”景川嬉皮笑脸地开口,“都坠进了暗夜这个大窟窿里啦。”
“过去与未来,你看见了什么?”
慕原喆并不好奇回答,毕竟,让人恐惧的不是时间,而是时间所带领我们去的地方。
“曾经的我们。”
记忆翻涌,时间沸腾。一切从起点开始,历经万里,重又迈向了起点。
我们走过,我们来过。即使最后对立,即使最后死离。但曾经的我们始终在一起。时间浇筑,沉于河流,永在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