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黄玲准备了几样果子去庄家拜年,庄超英看见了老大不高兴。
“别人回家看望长辈不说大鱼大肉,起码的菜面油得有,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到时候别人能不在背后指指点点?”
黄玲一把将手里的油纸包掼到地上,眼神如刀,恨不得从庄超英身上剜下一块肉。
“是别人指指点点还是你爸妈指指点点?!”
“不管是谁,你带这点东西回去,就是会被人闲话不孝顺,我是老大,你是庄家大嫂,做事难道不该大气点吗?!”
黄玲一把揪住庄超英的领口,一路生拉硬拽,将人拖到了院外。
“你、你做什么你?!”庄超英教了一辈子的书,还真抗不过黄玲的手劲。
宋莹林武峰,林、庄家三个孩子都追了出来,黄玲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谁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前说话。
黄玲才站定,回头对着庄超英的脸就是一巴掌,眼镜被扇飞好几米远。
庄超英懵了!
宋莹夫妻懵了!
三小只也懵了!
出来看热闹的巷子邻居们都懵了!
“黄玲!你……你这是做什么?!”庄超英被人围观扇巴掌,脸又红又肿,很快涨成了猪肝色。
“我做什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庄家人都是什么货色?!”
黄玲冷笑,“庄超英,你一个老师,有将近一半的工资都上交给你爸妈,我没什么可说的,你剩下的钱呢?你儿子正在长身体,定量根本不够吃,他就占他妹妹筱婷的定量,你一个当爹的,钱哪去了?”
“幸好我有工资,我一个人养两个孩子,这套房子也是我的,家里头有事,要男人搭把手的时候,你永远不在,孩子们读书有珊珊照看,那我指望你什么?!要你有什么用?你在这个家的意义就是吃白饭吗?!”
黄玲声嘶力竭。
此时正是纺织厂员工下晚班回家吃饭睡觉的时间,以庄林两家小院门口为中心,向巷道两边扩散,形成了一个人挤人的包围圈。
不少人手里捧着饭碗出来吃瓜,看夫妻打架比吃红烧肉还下饭。
珊珊靠着自家院门,静静欣赏这出好戏。
庄超英讷讷出声:“我有定量!什么时候吃白饭了?”
“你的定量跟图南一样,一个月三十斤,只有粮食,你自己说,你一个月就吃三十斤的粮食吗?你和图南一样,定量压根不够吃,都是我去国营商店买的米面,你出过一分钱吗?!你问过一句吗?!”
想到这儿,黄玲又扇了一巴掌,庄超英没防备,另一张脸也肿了。
庄图南实在不忍心,冲上去挡住庄超英,恳求道:“妈,别说了,我以后少吃点,不占筱婷的定量了!”
黄玲不看他,指着屋里散落一地的油纸包,咬牙切齿,“今天是初二,我本来不想跟你撕破脸,你也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年前给你妈过寿,我花钱买菜买肉买面,大包小包的挤公交,我一个人一刻不停给你老庄家一家子做菜做寿糕,忙活一天,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还得跟筱婷挤在厨房吃冷面!你们老庄家干的是人事吗?!”
巷子里的议论声更大,宋莹张嘴声援黄玲。
“哦呦,我们大领导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你们庄家敢不让女人上桌吃饭,怎么?上头发的话你们庄家都敢不听啊?胆子大的能上天嘞!”
“哎呀,庄老师你天天教书,连国家政策都不清楚,这个老师当得怪失职的嘛!你们校长知不知道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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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叨叨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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