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无谓纣王自焚与否,但他为了能够消弭天谴诅咒,将殷启推出去做他的替死鬼不说,还征发了数万奴隶为其建造祭天台。
宫里也建起了一座高塔——鹿台。
鹿台的最高层就是摘星阁,殷寿自从称王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里,每日都有侍卫轮番守护,连殷郊也不能轻易进入。
这些都是姜文焕等人来看素月时,说起的闲话。
鄂顺如今虽然领着王宫侍卫之职,但平时都是能躲则躲,寻常不留在宫里,生怕招来殷寿的猜忌,毕竟前太子妃确实是没有被他找到。
比起姬发、殷郊等人,鄂顺素来是心细且温柔实在,他见素月爱吃自己外出打猎时带回来的莓果,便每天跟随太阳一起出发,骑着快马,一路出城进山寻果子。
他自觉不如姬发做的麦饼好吃,不如崇应彪打的猎物珍稀,不如姜文焕烤的鱼肉香嫩,但他找来的山林野果最是清甜多汁,即便不能在别的地方胜过别人,却也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博得素月的欢心。
素月起身时,鄂顺都已经坐在水道边清洗野果了。
“你又起的那么早啊?”
清脆动人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刚睡醒时的朦胧感,听得鄂顺心里痒痒的,他笑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素月走到他身边蹲下,看着他清洗陶碗里的各种颜色野果,正要说话,嘴里就被塞了颗莓果子,她嚼吧嚼吧咽下去,然后正想开口说话,又是一颗……
没好气的拧了一下他的腰侧,见他嘻嘻一笑也不躲开,又无奈道:“你总这样惯着我,以后你不在身边了,我可怎么办啊?”
鄂顺却道:“那我就陪你一辈子!”
“天天惯着你!”
他的表情既认真又坦荡,他的眼神在告诉素月,他说得绝不是虚言。
素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从他手里夺过果盘起身,“还吃饭了,咱们先用早食吧。”
没能得到回应的鄂顺,眼底的失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见素月转头也塞了几颗果子到他嘴里。
“这果子真不错,等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山里,咱们多摘点,放到地窖里用冰保存起来,等天热了,拿出来做成冰鉴,一定好吃。”
“好,咱们一起去。”
他一生得到的太多,但唯独对于眼前人,所求了了,哪怕只是陪伴在她身边,他也是知足的。
…………
墨去送姞回南鄂还没有回来,此去路途遥远,素月为他们准备了几张符咒,确保他们的安全。
所以最近小院里都是素月捏画的小纸人收拾的,而且还有姜文焕、崇应彪时不时过来搭把手,常常送来许多野味食物,好像生怕会饿着素月一般。
包括姬发、殷郊在内,从来没有人问起墨的去向,只是默默地照顾素月这段时间的生活。
随着殷寿宣布建造祭天台开始,他还下发了另一道指令,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前往朝歌,如有知晓如何消除天谴之法或是令人长生不死之术的,皆有重赏。
这些都是崇应彪告诉素月的,他如今是殷寿的贴身护卫,许多事情他了解得比殷郊这个新太子还要详细。
“今日又有人来表演仙术,被大王一眼看破,当即就被拖下去受炮烙之刑。”
崇应彪多年来跟随在殷寿身边,早期的他野心勃勃,从不在意谁能做自己父亲,他只在乎这个父亲能为他带来什么利益。对于殷寿的洗脑,他都是过耳不过心,但他想取代殷郊是真的。
如果不是遇见素月,如果不是她的温柔美好让他沉沦,或许今天的崇应彪已经痴迷于大王所给予的权力,对着这骇人听闻的诸多刑罚拍手叫好了。
此刻的他面色沉重,还颇有些不屑的样子。
“我碰见姬发和殷郊说起此事,他们却觉得是这些骗子有错在先,不能怨怪到大王身上……呵!”
素月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也怨不得殷郊和姬发,只怪殷寿此前装的太好。”
“殷寿如今大权在握,连掩藏都不屑去做,迟早一天他们会看清这位大王的本性的。”
“希望如此吧。”
才怪!
崇应彪对此是完全不抱什么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