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姓刘,附近的邻居们都爱亲切的称为刘夫人。
我也只能这么叫着,太亲密不太适应,反而挺膈应人。
刘夫人也这么听着,没有一丝抱怨,稳定下情绪,牵着清羽的手腕走向书房旁边一个小杂物室,动作是那么轻柔,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宝贝。
这间房在遍地豪华反而显得格外突兀,是一个极简的小铁门,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看着也不像杂物,反而挺整齐的。
一看就经常打理着,尽管最边沿的小箱子,也锃亮锃亮,光打过来都能反射回去的那种亮。
刘夫人转过头,轻抚着清羽的手,细腻又柔和,取下左手手腕上的一串翠绿色的菩提,小心翼翼的给清羽带上。
平时清羽顶多买几个塑料的来玩玩,自己学了好久也盘不明白,手法特笨拙,这种纯正材质还真没碰过,圆润又光滑,戴在手上有种轻盈自在的感觉。
清羽本能反应想着不能收别人的东西,连连想退回,后来才发觉,原来她是我的母亲,不是别人。
真成习惯了呗。
伴随着哽咽的声音指了指房间里那些箱子,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还以为是富人家就爱收藏的那些玩意儿。
刘夫人渐渐发出了颤抖的哭声,微微抬起头,想把眼泪收回。
缓不过来也就将就的听吧,含糊不清的咬字清羽反而一字一句都清晰的很,仿佛跟心灵感应似的,投入的听着,四肢和五官也作出反应。
不多不少正好各式各样的箱子有二十五个,是刘夫人和顾先生每年都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今年的或许就是那一串菩提,满满的爱意环绕在心间。
一岁是一个说不上名的材质做成的奶瓶,现在还是十成新,过去20多年了这个款式也不老套,刘夫人提议可以传给清羽的孩子,但殊不知,清羽是不婚主义者。
因为早早听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再也没碰过,清晰的界限摆在眼前。
后来应该要上幼儿园了吧,一大堆玩具放在当时是很满足的存在。
小时候吵着闹着让奶奶给买,奶奶卖瓶子赚的钱只够买个芭比娃娃,清羽也就勉为其难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一排大件摆在面前,是前所未有的震惊,是至今也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当时有的话,同学们恨不得天天巴结着清羽。
但当时的她只能在角落捏着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布娃娃,投出羡慕的目光,偷偷窥视着别人的幸福。
后来年纪大了,懂得打扮,就有一大堆名牌包包和化妆品等着,到现在估计也过期了,但还是崭新的收藏着。
说实话,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其实父母还在,并且每天都在煎熬的寻找着。
或许之前有过擦肩而过吧,一瞬间的爱也作数。
终于,我也没绷住哭了。
甚至比两人哭得还要凶,好像把这十几年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发泄了出来,顾先生和刘夫人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做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一个人在那间小房子里待了好久,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大腿都要坐麻木。
月色也透着窗户慢慢爬进了房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困意,这一次也有了舒适的大床,只是真希望墨萱能发条消息或是打个电话给我,那多半是没希望了。
也不会没事在半夜三更打个电话的,只是还是不甘的没有关机,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挣扎了半个小时晕呼呼的睡了过去。
公鸡还没来得及打鸣,天半亮半暗的,清羽虽然知道自己有了规律的生物钟,却还是更早的清醒了。
打开屏幕,手机因整晚开着机而掉了大半格电,真是不禁造,醒悟的时间打在脸上,凌晨4:30。
情不自禁下意识吐出了一句脏话,所以这算条件反射吗,这射的也太离谱了吧。
但一整夜甚至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各个平台也没有冒出小红点,只有移动公司的短信,电话欠费了。
估摸着一晚上墨萱又和小夏夏腻一块呢,其实惊醒真正原因还得是清羽的梦。
梦里有三个人,墨萱拉着川柒夏走在清羽面前,像是有人要来打架的气势,但反而墨萱一把公主抱起姓川的,还含着笑和爱意,转了好几个圈。
管他是不是梦,都有现实依据的,指不定哪天就成了,总而言之就是故意的,还当面在这秀,不要命了。
最无语的一次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