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犯了旁观者的忏悔症,像是落灰了的本子被墨萱放在了最暗的那个角落,可我依然默默相守,不离不弃。
墨萱在被那个酒吧弹吉他的男人甩了之后颓废了几分,整晚坐在马路牙子上想着,估计那个男人才是他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疼着,宠着,爱着。
在那不知名的一处,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墨萱与另一位姑娘笑着闹着,拳头不禁攥紧,发酸发涩,好像也没有资格和权利站出来反抗。
清羽只是在假期里默默提升写作,偶尔在平台上发布一些小说,时而人气颇高,时而冷冷清清。
门前院子里意外长出了一棵海棠树,开着一朵朵艳丽的大花,火红又喜庆的颜色不禁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些许藤蔓爬上了秋千的顶端,秋千越来越陈旧,小孩儿坐上去都有垮下的风险。
还是一个大学普通的中午,西红柿炒鸡蛋好像忘记放油了,吃起来也如同嚼蜡,嘴里还吐出零零散散的鸡蛋壳。
依稀记得小学的食堂伙食可丰富了,啥菜看着都个个有食欲,墨萱也是清羽最亲密的朋友,现在来看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评价。
接下来的一周,清羽努力在为未来的耀眼时刻而奋斗着,时不时麻痹着对墨萱丝毫的幻想,竭尽全力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在学习中。
苦尽甘来,终于可以去国外发展。
仅此一个的名额,居然可以被自己拿到手,沉甸甸的幸福感,早在十年前就找不到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清醒看世界。校门口,看见往日那个所谓的父亲,正迎接他现在所谓的女儿。
父女俩是多么相像啊,眉眼间似乎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一身长头发,一双明媚的眼眸,这才是上辈子真正的小情人吧,想克服内心的恐惧,尝试过很久发现它很有难度。
飞机场挤满了人,偶然间嗅到一阵清淡的茶香,转眼一看,身旁是一位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得183往上了,戴着金丝眼镜,系着绿色领带,纤细的手中还提着纯白色的行李箱。
挺斯文败类,反而有点像那个吉他男,听说墨萱第一眼见到他也这么评价。
一步三回头似的,慢吞吞还是来到了检票口,好像在等人,但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来为清羽送行。
真的就要这么一个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素不相识的环境中生活吗。
刚要迈出那最后一步,手腕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抓住,回头一看,是一位眯着眼睛笑的老婆婆。
我生性疑惑,刚微微张开嘴,就被老人家抢先了一步。
“我的羽宝贝哟,这是出息喽,国外有啥新鲜事记得给奶奶讲哦”
奶奶吗?对奶奶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八年前,待在乡下的夜晚,狗吠不止,叫的人心慌意乱。
正当有些烦躁之际,奶奶则扇着手中用竹叶编织的蒲扇,指着那两颗最明亮的星星,跟我讲起牛郎织女的故事。
尽管这些神话故事已经听过千万遍,耳朵都要磨出茧,却还是沉浸在奶奶温柔的嗓音下,趴在吱呀作响的摇椅上睡着了,很香很甜,很沉稳。
那个嗓音伴随着我整个缺失父爱的童年,奶奶也常常训斥父亲,要多关照着我,我乖着呢。
我则每次都坐在那个木制的小椅子上,左手轻轻扶着作业纸,享受着电风扇吹来的凉风,尽管已经锈迹斑驳,我仍是享受着。
睡醒之后,奶奶常会带着我去那条小河边捡鹅卵石,个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大大小小形状不一,让我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奶奶则会在草丛中精挑细选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估计现在也叫不出名来,吹去上面的泥土,捋捋我的发丝,插入鬓角旁,夸我是整个镇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至今溪水还是哗哗的流淌着,涟漪不断,溪水边也出现了几个新面孔,几个小男孩成群结队,手里满满握着鹅卵石直到要溢出来,你一个我一个打着水漂,还挺井然有序。
回忆又成了一把剑刀。
殊不知七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整个小溪都能被我承包,一朵小小野花都能带在我头上直到枯萎,才能不舍的取下。
咱们家还有一只小狗叫豆丁,白白嫩嫩的,隔壁那家二哈相比,略逊风骚,显得格外娇小。
有小男孩来欺负我,豆丁总是第一个出头,冲他狂吠着,眼神中充满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