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任芳没想到的是,大国说了这句“赞同”的话应和着她,任芳惊讶之余就是担忧,因为…,她有怀疑,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因为大国既然提到了这事儿,就说明婆婆已经在她回来之前跟她这个宝贝儿子倾诉过了,任芳回想着早晨婆婆说过的话,她心里非常清楚婆婆可不会这么“放过”这笔钱,这笔杨母自以为“象征家庭地位”的钱。但她表面上还是表现出相信大国的样子,不论是神情上还是语言中,她心里的想法从不轻易溢于言表。
“没错,就不应该给她,凭什么呀?就不给,有本事她来抢。”任芳毫无顾及地一通说,但声音只能大国他俩能听见。任芳边说边进了洗手间打理头发,大国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什么,任芳听到了,但没听清,她也没再追问,任芳洗着手,大国正要往外走,“你把咱那屋新买衣柜里靠外放着的那摞衣裳给我拿过来,好像就有一件带泥点子的黑背心和一个布料裤子,你看看,不行都给我拿来吧,你眼神也不大好使。”任芳叫住了大国,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没错,最后那句任芳说的笑话,“嘿,我真是……不跟你计较,等着,我进屋去拿。”大国回过头,边笑着边露出一副好像很不满的样子说道。但又照做了,可能这就是小两口平凡日子中的一丝甜吧!
任芳也呵呵笑着,“快去。”边说边从旁边拎过一个大塑料盆,把“倚靠”着墙的直腿凳上散放着的那厚摞衣裳一通抱起放到了塑料盆里,任芳又拽过来一个小木头板凳坐下,随后左手抖搂着那些衣裳,想着把它们散开,这样好洗些,右手便一把抓住被“悬吊”着的一条塑料管子,抓过跟前,左手抖搂完,任芳就起身用刚腾出来的左手拧开了水龙头,“呲呲呲”的水流声早已把任芳的耳朵磨出了一层茧,因为听太多次,也洗太多次了。但任芳似乎百听不厌,听到了水流声任芳就很安心似的,就像听到一曲悦耳的交响曲,演奏者当然就是“水分子”啦。
任芳一听到水声就松开手,随后又坐下了,任芳做这一系列动作没用多长时间,因为她,太熟悉了。对于任芳,毫不夸张地说,闭着眼她就能做到“八九不离十”。任芳看着塑料管流出来的缕缕水流,听着她们与不同材质的衣裳击打出来的“仄平有律,张弛有度”的交响曲,沉浸其中,眼神逐渐迷离,目光渐渐呆滞,但突然,任芳晃了一下神,“这个……她穿过了?没有吧?我记着……”任芳一手拽着水管,一手提起杨母的一件衣裳打量着,若有所思之时大国抱着任芳那摞衣裳从屋里出来了,“你这该洗的衣裳咋还放进柜子里了呢?直接扔床边就行了嘛。”大国边“抱怨”着边向任芳走近。“喂?这一天天想啥呢?”大国见任芳愣神,一把把衣裳扔进大盆里,溅起的水打到任芳脸上“唤醒”了她。“没啥,放这里儿吧,我跟妈的衣裳 就事儿(顺便)一块儿洗了。”任芳回过神来,起身关上了水龙头,这时水已经涨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