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弘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急切之感。新欢固然惹人怜爱,然而旧爱又岂能轻易抛之脑后呢?何况,那青樱可是他当初费尽心力,甚至不惜以前程为赌注,向皇阿玛苦苦讨要来的。
宝亲王弘历云儿,爷去倚梅院看看青樱,明日过来陪你用膳。
弘历缓缓站起身来,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初云的手,而后温柔地拍了拍,以此作为安抚。
女主爷去吧,妾身想来侧福晋应是真的非常不舒服了。也不知让人叫了太医没有,爷可要安排一位可靠的太医好好给侧福晋瞧瞧,可不能耽搁了,身体是大事。
初云那如柔荑般的手轻轻抽回被握着的手,脸上依然带着盈盈笑意说道。
宝亲王弘历爷若真走了,你不吃醋?
弘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微妙之意,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紧紧看着初云。初云心中困惑,不太明白他这语气和眼神究竟所为何意,但是她心里清楚,这话着实不好回答。此刻,她的心中各种思绪如潮水般翻腾涌动,然而面上却丝毫未显,只见她微微仰起那如芙蓉般娇艳的面庞,眼角含泪,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弘历的眼睛,那樱桃小嘴轻轻咬着,声带泣音,缓缓开口道:
女主妾便是心里不愿极了又能如何呢?青侧福晋与您有着青梅竹马的深厚情分,这是妾在前院当差时便有所耳闻的。妾心里再不愿、再难过,却也不能显现出来。只因云儿知道,云儿与爷的情分自是与之比不了的。若云儿此次拦了,爷还是要走呢?若爷怪罪云儿,自此弃了云儿……
话还未说完,初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头靠在弘历的肩上哭出声来。不一会儿,弘历便察觉到肩上那块布料已经被泪水湿透了。那压抑的哭泣声让他心里也微微有些泛酸,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诧异。但眼前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于是,他一只手揽着眼前人儿那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轻抬起哭得好似要昏厥过去的人儿那白皙小巧的下巴。看着泪眼朦胧的初云,弘历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开口调笑道:
宝亲王弘历果然是水做的人儿,爷看你个小没良心的心里竟是毫无爷的一星半点儿,竟是毫不犹豫地让爷走了。爷不过随口一句话,就让你将爷的衣裳都湿透了,莫不是借此毁了爷的衣裳,让爷出门不得?唉,看来爷的云儿还是个心口不一的小女子呢。
说罢,弘历双手将初云抱在怀里,缓缓往窗边的榻上走去,嘴里还朝着门外吩咐道:
宝亲王弘历王钦,你亲自去你们青侧福晋处看看如何了,请太医了吗?太医看完诊你再来回话。爷明日过去看她。
说话间,弘历已经抱着初云安坐在榻上了。他手里拿着初云的帕子,正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尚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擦完后,将帕子随手扔在旁边的小几上,而后将头靠在怀里人儿那瘦削的肩上,声音低缓,语气低沉地说道:
宝亲王弘历云儿,爷与青樱是打小的情分自是不假,但自你进后院,爷进后院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这儿。你对你自己、对爷要有点信心才行啊,爷心里有你。
闻言,初云猛地抬起头来,差点撞到弘历的下巴。她的眼睛不由得睁大,满是委屈地说道:
女主云儿以为…… 以为爷对云儿只是一时的宠爱罢了。青侧福晋那句 “以色事他人,哪得几时好”,犹如一根刺扎在云儿心里。云儿心里惶恐至极,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趁爷还未厌倦,留些美好的回忆,也好让云儿在往后那可能失宠的日子里能有些念想罢了。爷,云儿错了,云儿不该不相信爷的。原谅云儿,原谅我,好吗?
弘历珍重地亲了亲初云的额头,低声道:
宝亲王弘历云儿,爷不会怪你,永远不会,相信爷。
弘历说完便不再言语,只紧紧地将眼前人抱入怀中,好似永远不会分开。就在刚刚,他突然明白了那时的心酸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只短短时间就已将人放入心里了,他竟无半点排斥,只余发自心底的开心。我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这是何等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