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到我店里坐坐吧,等雨停。”
沈逸欣用手遮住头,另一只手牵着暮扶歌。
“唔...好....”
暮扶歌差点噎住,踉踉跄跄的起身,跟在沈逸欣身后。
“真是天公不作美”
沈逸欣微微叹息,将门轻轻关上,拉着暮扶歌坐下。
暮扶歌环顾四周,不大不小的店内充斥着花的香气,格外沁人心脾,芳香四溢。
暮扶歌很喜欢花,非常喜欢。
他喜欢那些花香淡淡的花,不喜欢那些浓烈的花香。
“沈哥哥?...”
暮扶歌试探的喊了一句
“怎么了?小歌?”
沈逸欣被一句哥哥喊的耳垂泛红。
...这称呼是双方都没有料想到的。
“这间店是你一个人开的吗?”
暮扶歌看着小却布置的井井有条的屋子,由心而叹。
“嗯,自从父母去世后,这间店就是我自己在打理。虽然每天很忙碌,可是也很充实。”
沈逸欣又将桌上的花盆擦了擦。变得更加洁净明亮了。
“那你不上学吗?”
暮扶歌认为像沈逸欣这个年纪应该宿在暖和的宿舍里,饱读诗书。
“...害,很早就辍学了...”
沈逸欣被问到这个话题,手上动作一顿,自嘲似的笑笑,又接着动作。
他家境贫寒,只靠一个花店维持生计,沈逸欣一直都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学习也非常刻苦,从不怠慢。次次年级第一,奖项拿到手软。也正因为如此,他有着一些奖学金的补贴,至少....能满足吃饭问题。在高二那年,父亲车祸去世,只留下了无依无靠的母子俩。沈逸欣那时候已经非常懂事了,他不想妈妈逃过劳累,便提出辍学。沈母起初是想着多打几份工,但一听沈逸欣这么说,也开始犹豫不决。读完高二,沈逸欣就开始做一些工作补贴家用,但基本都是些体力活,一天下来都是满头大汗。人也变得越来越消瘦。就这样过了两年,母子相依为命,却也有一些生活的乐趣。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夜,雨很大,父亲载着花,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向店内奔去。
货车疾驰而过
车毁人亡
满地的大雨稀释了血迹
货车司机怕摊上事,掉头就跑
留下奄奄一息的沈父
后来因为抢救不及时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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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也是父亲的忌日
沈母一人围坐在小桌旁
捧着家里为数不多的酒水,吃着只有过年才能尝尝味道的猪肉。
沈逸欣在屋内翻看着以往的课本。
虽然他不说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是如何渴望知识的。
第二天一早,沈母因中毒而死。
她穿上了与沈父结婚那天穿的百合连衣裙。
脸上的表情,平静,美好。
沈母在那天晚上的晚饭中投了毒,自尽了。
死在了父亲的忌日。
那年沈逸欣未满19
可是世界已经没有他的任何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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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你现在已经在读初中吧?”
沈逸欣默想半晌,问出一句话。
“嗯...”
暮扶歌答道。
今日是周五,按理说暮扶歌应该是在书声琅琅的学堂里,而不是阴暗潮湿的墙角。
“父母不要我了。”
未等沈逸欣说话,暮扶歌抢先一步。
“自从...从...他们有了妹妹后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平时我...我就像一个透明人...在妹妹五岁时,父母离了婚,他们抢着要妹妹...我...我他们看见我就像是见了瘟神一样...躲着...我”
暮扶歌抽噎着,眼泪止不住流出。眼眶 ,鼻头,红的彻底。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逸欣看的盛是心疼,但没有插话,只是心里为这个小孩子默默叹息。
“最后...我被赶出来了...没人要...没人疼...我...后来住在公寓里,以为没钱...只能住最差的...虽然...父...父母会给我生活费,但...时常会忘...这一次实在拖的太晚了...那个阿姨就...就把我赶出来了...”
暮扶歌越说越难受,不要钱的泪喷涌而出,他用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任凭眼泪滴落。
“...我们还真是相像”
沈逸欣看这个孩子肩膀一抽一抽,心疼坏了,拿着纸巾为他擦干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