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渐起,天空染上一片亮堂,晋南王府在寂静中风波暗涌。
初晨的露珠跃动着晶莹的光影,顺着紫藤滴落朱瓦。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查到董贼的消息了,就在程家的废庄子上。”
虞明钰颌首,推开房门,抬步走在前面。
“带一批银绫卫,随我出府。”
…
一众银绫卫银甲披身,玉白色衣袂宽袖少年郎君端坐马上,为这一片荒芜破败缀上生气。
后首的宋宴舟望着前方的直挺身影,乌眸微动,倏地勒紧缰绳。
殿下所过之处,好像空气都变清新了呢。
宋宴舟本是宋候独子,幼时受晋南王——虞明钰的父王所救,孤城破后,到虞明钰回到都城,他便自愿跟随晋南王遗孤虞明钰,现如今是虞明钰的银绫卫首领。
待他们顺着线索一路来到程家庄子上时,只见一个病弱的女娘被搀扶着除了门,正欲上马车,老媪在旁催促。
不远处山头上,梁邱飞伸着脖子往下瞅,“那老媪准备上马车了,看来这董贼应该不在马车上…”
梁邱起:“你那眼神可得再练练,哪来的什么老媪,明明是个小女娘。”
“这哪家府上的女公子,穿得如此粗陋…欸!那不是世子殿下的银绫卫吗?”
“确是。”
(没有打错字,就是“确是”)
凌不疑乌沉而狭长的眼眸划过暗芒,视线落在前首的那个贵人身上。
家仆们看到一众将士,气氛蓦地滞停。
程少商刚刚整蛊了欺辱她的李管妇,一出门便瞧见门口延伸至草垛处的宽大脚印,吵得她头疼的催喊声停下来,空气蔓延着一阵寂寥静默。
“女公子,可否告知在下,屋内可还有人?”
她抬眸,玉白色划过眼角,耳际传来清冽温润的少年声音。
她仰望着马上的玉面郎君,有些痴了。
“女公子?”
只觉得,他的声音似是耳鬓厮磨,缠绵悱恻,想到这,她面上染上一片浅浅的红霞,忙移过视线。
程少商舔舔唇,嗓子有些干哑,“没人了。”
李管妇聒噪的声音再度响起,“没人!将军,这位是程始程校尉家的四娘子,四娘子还病着,话您也问过了,我们可否前行?”
虞明钰眸子清亮淡漠,三千青丝高高束起,黑金丝边腰带勾勒着窄腰。
程少商不爱读书,现下脑子里蹦出府里后院偷懒的侍女偷看话本子时念出口的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本世子奉命查案,捉拿要犯。”
“宴舟,搜马车。”
“是!”
李管妇还想阻拦,忙上前道:“不行啊将军,不行!不能搜!这是我们程家四娘子要用的马车,我家四娘子还未婚配,怎能让男子搜车!”
宋宴舟颌首,不顾那老媪的叫喊阻拦,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掀开帘子走进马车,一股汗馊味扑鼻而来。
马车内空无一人。
“殿下,无人,但马车有股汗馊味,里面定藏过人!”
虞明钰垂眸沉思,瞧见那程家四娘子移开身子,脚印落入眼帘,她微勾唇角。
“去,把那草垛烧了。”她抬指。
“不可啊!不能烧不能烧!”
“李管妇,阻拦军务可是大罪,殿下放心烧,区区一个草垛,我程家还是烧得的。”
得到殿下示意的士兵拿着火炬骑马上前,一扔火把,大火燃起,一个脏污的男人叫着逃出点着的草垛。
“着火了!着火了!”
两个银绫卫押着他。
“误会啊!殿下,误会!”
虞明钰皓月般的眼眸澄亮,腰间的玉珏晃动,太阳升至斜顶,为她渡上一层金光,眉骨高挺,琼鼻小巧,貌若好女。
程少商听过这位世子殿下的传言,听闻他比女娘还要漂亮,当时她对此嗤笑。
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神说少年惊鸿,道说叶下蹁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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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 6.22中考,想收到大家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