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混乱，个个像法官一样指着常弦和余念安批判这他们所认为的错误。

因为他们是对的，因为他们有决定权，他们在此刻——是自以为的神，是正义的代表。

张雨梅常弦你自己看看给你爸都给气成什么样了？果然没娘养的东西就是没家教——贱呐——！

张雨梅你也别怪三婶骂你，我这是为了你和念安好。你总不能打你辛苦养家的爸爸吧！？

有了张雨梅开口，周围人愈发嚣张起来，对着两个薄弱的少年指指点点起来。

这是千夫所指，只能是他的错。“晚上了，天好黑啊”——他暗暗想。

余念安看着少年身上沉寂下来的活力，心里一抽一抽。

余念安明明是奶奶不让我上学，哥带我出去散心的！

余念安你们不是说我是坏种吗？我难道不是你们说的脏东西吗？

余念安怎么又来骂我们？你们，有病？

众人身体不由得一震，往日那因为沉默的余念安怎么就变得咄咄逼人了。

潮水般的的人群如沙般散开。

零星的几个，是余家的几个亲戚。

余建庆念安你也别怪你三婶多嘴，她也是想让咱家和睦点是不是？

余建庆天也不早了，常弦，带好你弟弟，把你爸扶回家去。我们也回家了。

不一会儿，余春哭闹所引来的人都走了。

他们就是这样，见风使舵什么的是他们的本色。

余家野亦如此。

余念安好了，哥，我们回屋吧，我给你上药。

余念安爸，你就不要再装了，我哥刚刚推你就没用那么大的力，你自己摔得吧。你起来打我也没用，我们两个人，很明显，谁有优势一眼可见。

余建国的脸气成了猪肝色，雍胖的身子抖着。

余念安拉着常弦进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余氏娘俩在原地。

——

余念安哥，以后你不要忍着他们，能动手直接上，别让我担心，好吗？

余念安边给常弦上药，边轻轻嘱咐到。

眼前的高瘦少年长了副贵气像，唇红齿白的，剑眉星目。薄唇带着点淡淡的粉色，一看就很寡情。

可余念安知道，少年整日绷着一张脸，不与人亲近，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罢了。

常弦安安，你今天——很棒。哥哥下次不会再让安安委屈的。

少年的眉眼带着点愧疚，还有——傲气。

只有在余念安面前，他才会流露出少年气。

身上那几道凌乱的伤疤，都像一道豁开的噩梦，咬着他，将所有不好的情绪施虐给他。

他不是神，也不是成年人，他只是，一个想带着弟弟逃离角落的少年，他的伟大，使他不会在弟弟面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阵阵痛感袭来，常弦咬紧下唇，不在弟弟面前疼出声来。

余念安察觉到了，那淡薄的唇瓣被主人死死咬住，晕染上了媚红，鲜嫩的凌虐美。

他心里不舒服，看着常弦这么难忍。

余念安哥，你痛的话咬住我的手臂，忍一下就好。

说着，余念安不由分说的把自己手臂递向给常弦。

也是白嫩的皮肤，由于情绪的激动，泛着一层薄粉。

常弦还是咬了上去，余念安摁住他头的结果。

——

药擦完了，余念安的手臂上留着常弦的牙印，强烈的粉色在白嫩的手臂上莫名的欲，引人注目。

常弦的脸上蹭一下就红了，身为哥哥一直以来的责任让他不会这么脆弱。但是以后，余念安不会让他自己承担，他不会让他面对一切，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屋外星月如昼，晚风缥缈蛙鸣虫啼。

屋内的少年们彼此依靠，报团取暖，而共同踏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