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我躺在一条小巷子里。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头发像是被雨水缠住,一缕一缕的散落在沾满雨水和泥水的沥青路上,黑色的头发几乎和路面融为一体。我抬头,想要站起身。我肯定躺了很久吧?以至于起身的时候都重心不稳。
环顾四周,一切好像陌生又熟悉。想了半天,脑海中也只有“学校”这个词。巷子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踉跄的往哪走去,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男孩。男孩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上的校服大概是沾上了泥水,棕色的水渍大面具覆盖了灰色的校服。
“今天可是周一啊…玩点什么好呢?”
“要不让他从这里爬过去呗”
“哈哈哈哈哈哈”
“……”
或许是打心底的对这种行为感到抵触,我从地上拾起一把掉落的美工刀,就冲到了那个男孩的面前。
我“滚开!”
我把刀尖指向那群人。
“从哪里窜出来的疯子。”
我拿着美工刀,对着面前的空气一顿乱戳
我“滚啊!!!”
他们叫骂着走了。
我把美工刀丢在了地上,转身查看男孩的情况。
我“你怎么样,还好吗?”
男孩抬头,瞳孔暗淡无光。看见他的脸,我心头猛地一颤,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熟悉。这张脸像在无数个夜里都出现在我梦中那般熟悉,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男孩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刘海早已被水浸湿,无力的贴在脸颊上。我没有想很多,把男孩扶上了背。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快点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我感觉到背后的男孩动了一下,脖颈上一凉。我下意识地往那里摸去,却感到一股温暖的液体粘在了手上,是血。
背后的男孩从我背上跳下,咯咯的笑了,嗓子好像哑了,笑声像破收音机,不时发出赫赫的声音。
手一松,血流从伤口处喷涌了出来,好像一股小小的喷泉。
我看到男孩的脸溅上了血液,他手中的美工刀也变得猩红。他在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男孩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被欺负的样子,现在看来,他反而更像欺负别人的作俑者。
我感觉嘴里,嗓子里甜甜的,说不上来话。身体软了下来,半倒在了地上,我像是淹在了水里,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却发现嗓子里的猩甜味越来越重,液体堆积越来越多,逐渐填满了我的气管。
伤口处的血好像不流了,但我已经我发呼吸了。脑袋一片空白,我嘴里反复念叨着那个名字“囚白”,“囚白”……
男孩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讽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即将被淹死的小狗。他的眼睛中没有惋惜怜悯,只有幸灾乐祸。这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我想,更像是一个恶魔羊羔似的柔弱伪装。
我从他的眼睛中看见了我痛苦的模样,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好多血。胸脯剧烈抖动着,幅度却越来越小。
他扬起了手中的美工刀,好像在炫耀什么。
我好像已经无法思考了,只会机械般的反复喃喃“囚白“……
囚白“阿黎,你看。我又把你杀死了哦!”
等等,为什么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