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寒假过去，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来临。

这段时间似乎大家过得都不好，但都在尽自己所能地保护你。好似你是什么脆弱的瓷器。

那个午后的黑暗小巷和冬日寒冷空气将你席卷，把你拖入无数个黑暗恶梦里。你开始封闭起来，不再跟外界交流。

好在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的气氛本就凝滞得可怕，你这般的人，倒也算不上特立独行。

开学的那天，余心乐回来了。

他似乎和以前一样，看你的眼神还是热切而炽烈，却也有什么不一样，他似乎知道你在畏惧他躲着他，所以不敢上前和之前一样缠着你，只敢远远地看。

一天晚自习过后，你和林星落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了余心乐。

他正准备开口，陆泽远却从背后忽然冲上来上前给了他一拳，把他抵在墙上，咬着牙说：“离楚云歌远一点，我果然就不该相信你，你从头到尾就是个烂人。”

余心乐似乎也有些生气了，要他有话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

他们两个不顾一切地打在一起，你听到旁边的尖叫声，以及不停地有人试图分开他们。可余心乐和陆泽远都打红了眼，什么都顾不上了。

直到你听到苏橙的声音：“余心乐！陆泽远！你们够了！”他们才冷静下来，慢慢地松开手。

“余心乐，你走吧。”林星落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根本不敢看余心乐，你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当时的事，你没有告诉他，当时也叮嘱了朋友们不要告诉他。

你怕这件事与他有关，又怕这件事与他无关。

如果与他有关，那些你所谓的甜蜜都成了一厢情愿，他的爱意与眼神根本没有半分真心。而如果与他无关，你更不想让他知道当时的不堪。

你希望你在他眼中永远明媚耀眼。

从那天后每天清晨和夜晚，早自习前和晚自习后，他都沉默地跟在你和陆泽远的身后，永远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似乎那天之后你便开始怕黑，可无数个被黑暗吞噬的夜里，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昏黄的路灯下，有他。

偶尔遥遥的视线相撞，他的眼神里也似乎多了很多让你不懂的东西，你不愿靠近，也不想懂。

你贪婪地享受着这份不能言之于口的安全感，他的存在终于填补了无数个被恐惧吞噬的黑暗。

无数个独自前行的夜里，余心乐永远在你一个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在那之后你们每个人就真的变了个样子，变稳重了，也变成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怀着伤痛，会长大得更快一些，你们每个人，似乎都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变成了小孩模样的大人。

你们从少不更事的初中生步入青涩的青春期，很多次陪伴着彼此，一起熬过长大的痛，你以为你们长在地里的根，早就盘跟错节，说什么也不会分开了，却没想到，有时候情绪脆弱的像白纸，随便一戳就破了。你们终于还是要走散了吗？

六月来了，无论是恐惧还是期待，高考终究如期而至。

走出考场的时候你心中生出几分不真切感，就像笔尖划过答题卡，你签下漂亮的“楚云歌”三个字。

你看到有人撕碎了课本，有漫天的纸屑从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像一场雪。

你拂去那些落在你肩头的碎屑，露出长久以来第一个浅浅的微笑😊。

无论是短如夏蝉的快乐还是深刻入骨的痛楚，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高考结束以后，余心乐仍旧是每天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没有接过，始终不忍心选择按下接听或者挂断，每次都会等漫长的彩铃声响完自动熄屏。

你不愿听见他的声音，更不敢见到他，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心软重新陷入漩涡。

爸爸要出门进货，他说这次要去的时间会长一些。陆泽远一直在家陪你，两两相顾皆是无言，你依然把自己封闭起来，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

今天，你接到了学校的电话，告诉你还有最后一门考试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