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随意吃了几口餐桌上的饭菜,就窝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消息页面最顶端赫然就是几人建得讨论群,群里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国庆节的出行计划,顾然无聊地划拉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点了进去。
消息不停地往外蹦着,李言希和吴夏两个幼稚鬼正在不停地争论着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比如是坐公交车还是坐地铁,最后还是沈辞野出面结束了争论:打车!
顾然盯着屏幕,看到沈辞野简短但透露着无奈的两个字——打车后不禁笑出了声,他始终没有发一条消息,只是那样看着,看着其他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天色渐暗,月上苍穹。果然快到中秋节了,月亮圆圆滚滚的,看不出丝毫的棱角。温柔的月光很快透进明亮的窗玻璃洒进家中,顾然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用上学,顾然这一觉睡得很沉,但也只是上半夜睡得沉。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翻来覆去的了,只感觉后半夜里他的身上一直滚烫滚烫,像被人用开水泼了,又像是走进了一口巨大的火炉……
九月末十月初的天气本不应该这么热,但顾然还是踢掉了身上盖着的枕头,先前枕头遮住的部分已经被汗水浸透,其他地方也冒出了一层又一层发汗水。
顾然的喘息声逐渐变大,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吵闹。
头发被汗水打湿,无精打采地粘在额头上,就如同他整个人一般缺乏生气。
即便如此难受,但顾然竟一直没醒,直到凌晨六点钟,他才恍然在痛苦中惊醒。
顾然猛然坐起,双手紧紧抱住身体,痛苦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全身、一点点将他淹没……
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漉漉的,要不是因为一直待在家里,顾然甚至以为自己是在雨中淋成了落汤鸡。
沙发上全然是他晚上挣扎的痕迹,本来整齐搭在靠背上的沙发套此刻也不幸地被拽下。
顾然想起身去倒杯水喝,他的口腔发干,吞咽间竟觉得有种黏腻的血腥感。
但直到他晃晃悠悠地试图站起时,他才发现此刻他的身体是多么的柔软。两条发抖的腿似乎已经不能支撑他稳稳地站住。不论顾然如何发力都无济于事,只是挣扎了片刻,他就无力地瘫软在地。
“……”他无声地骂道。
顾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觉得头晕脑胀还浑身酸痛,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难受。和以往每一次的痛苦都不尽相同,这一次更加折磨人,钻心的疼痛一点点侵蚀着顾然的内心,让他渐渐在痛苦中失去意识……
“我到底是怎么了,好难受……”顾然抱头使劲地摇晃,发红的眼眶里很快就流出了几滴滚烫的眼泪。
终于,在努力了多次都无果的情况下,顾然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
他盯着不远处的手机看去,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不久前沈辞野说得话。
“不舒服就找我……”
大概是这句话被沈辞野挂在嘴边太多次,顾然竟然能在这种时候清晰地想起来。
他内心纠结片刻后挣扎着拿来了手机,在通讯录中焦急地翻找着那个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