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寒月说道。
随后盛宴山转身和家人离开，师寒月看着他们离开一小段距离之后才转身回去，她走到白清芸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了铺子前坐下。
暮云秋将刚上好的豆腐推到她们的面前，然后将勺子柄的那一方向对着她们。
“你不觉得盛则和盛老爷很生疏吗？”师寒月用手拿着勺子搅着豆腐。
暮云秋吃了一口，吞咽下去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可能因为我哥吧。”
他虽然对盛则和哥哥在一起的记忆不太熟悉，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在家仆的口中得知。
比如“大世子好像和盛家少爷有短袖之癖。”又或是，“我今个儿去洗衣，瞧见盛家少爷和大世子在……”
或许她们觉得暮云秋年纪小，有时说这些小话时不会将暮云秋放在眼里。
懵懵懂懂的暮云秋不会表达爱，也不知道这种层面上的另一种爱。
“还有什么是不得说的，我可没有何事瞒过你。”
暮云秋抬眸看着师寒月，“断袖之癖……”
师寒月听到“断袖”的一瞬间被呛到，拿出帕子捂着嘴咳嗽。
“断袖啊……”师寒月平复下来后浅浅的说道。
“恶心……”
暮云秋小声的一句话被师寒月听了去，师寒月手拍了拍暮云秋的手背，示以安慰。
“你是如此觉得的？”师寒月小心的试探道。
暮云秋又怎会因为自己的兄长是断袖就觉得恶心。
“他人之言，不为我之意。”
师寒月虽然听说过断袖的存在，但还确实是未碰见过真正意义上的断袖之人。
“既然是他人之言，那就随他人说去，人活着若是被婚姻束缚，寻不到真正的心上人，就不是心相连。”
暮云秋很意外，他本以为师寒月会和他人一样，觉得恶心，但是他想错了。
师寒月看着暮云秋惊讶的神情，莞尔而笑，“放心便好，我又怎会和他人一样？”
“嗯，毕竟此事是他们的决定，又何旁人有和干系。”白清芸放下勺子，补充说道，“实话实说，我和你们相处也有些日子了，我并不会介意任何，所以云秋，你也不必担忧，况且你与寒月认识的时间比我还长。”
暮云秋“嗯”了一声，“谢谢。”
师寒月用手在他的手背上捏了一把，“又道谢？”
暮云秋把手收回，笑道，“不敢不敢。”
“则儿，当年是爹鲁莽了。”盛宴山坐在桌子前说道。
盛则不想再听任何人提起，有些不耐烦，“我且知道。”
盛宴山看着他的脸，有些阴沉，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
“爹，此次回来大抵是不走的了。”
盛宴山内心激动的很，却又强装淡定，“不走便好……不走便好。”
秋荣从亲自端来了茶水和糕点，坐在盛则的身边，递到他的面前。
“则儿，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听闻齐国一直都要抓公主殿下活口，如今她这……”秋荣看着盛则说道，“当然，娘也不是怕被连累。”
“嗯。”
盛宴山和秋荣瞬间对他担心起来。
“快说来听听。”
盛则手缓慢的用杯盖划着茶水，“师寒月被齐国的人发现了行踪，准确说道，是师然瞧见了暮云秋，交手过后我们夜里便南下，想到未确定安身之处，也就只好将他们领了过来。”
盛宴山对师然很敏感，“七皇子还果真叛国投奔去了齐国。”
永安政变之时可牵连了不少军官百姓，盛家也不例外，不过影响的小，却让盛家背上了“懦夫”之词。
“嗯，暮景……”
盛则突然想到暮景迟是被齐军杀害，想要说起他，却又注意着盛宴山的脸色。
盛宴山听他话未说完便语闭，看着盛则眼神有意的看着茶水。
“则儿，当年盛家也背负着压力，景迟……是我对不起他，你说吧。”
盛则叹息，“暮景迟被杀之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与师然也脱不了干系。”
秋荣将盛则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秋荣温暖的手包裹着盛则的手，是温柔的，只是年华逝去，她的手生了褶皱，让盛则觉得心疼。
“则儿，你想要报仇吗？”秋荣微声询问。
盛则抬头看了看盛宴山，又看了看秋荣，心里五味杂全，他从未想过报仇，在此刻，报仇之心油然而生。
“盛则……”盛宴山又说道，“爹不会再去否定你，想做的事便去做吧，盛家会是你们这群孩子永远的后背。”
“对，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爹娘顶着呢。”
秋荣微微一笑，笑得宠溺温柔，她和盛宴山双目相对，相视而笑。
盛则的觉得鼻尖有些酸，视线似乎要被模糊，立马站起身来向外走，“我去看看他们回来没。”
盛则的背影渐渐的淡出了他们的视野，等人走远后，秋荣不襟感叹，“泽儿大了。”
盛宴山拉起秋荣的手，语气平淡，“是我对不起这俩孩子，现在想要依着他了。”
盛则走到大门，轻轻的推开，门旁种的矮树还是曾经的种类，不曾变过，就连他和暮景迟挂在矮树上的红结也还在，这一瞬间他回了头。
泪水止不住的向下落，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天还是那样的湛蓝。
“才发现这一走，就是十二年。”
另一边。
“白清芸，你还要吃些什么吗？”师寒月看着白清芸小心翼翼的终于吃完了豆腐。
白清芸摸了摸自己肚子，“想买些零嘴。”
“那就走吧。”暮云秋说道。
他起身，然后到白清芸的旁边，由于他们的位置靠着街道，难免会有行人碰到，暮云秋正好站在那里，能够让人绕开了走。
白清芸站起，师寒月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
他们走在回盛府的路上，路过了零嘴铺，白清芸只能闻得到，便失去了食欲。
“走吧，我又不想吃了。”
“确定吗？错过了就不回来了。”师寒月说道。
白清芸坚定的点点头。
师寒月缓慢的牵着她向前走，她回头给暮云秋使了个眼色，暮云秋无奈的折返回零嘴铺面前。
走了一段路后，师寒月觉得自己手中牵着的人走得有些慢，她回过头发现白清芸额头上布满了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师寒月见状拿出新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额头，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白清芸伸手抓着师寒月的手臂，抓的很用力，师寒月用手托着她。
“不……不知道。”
暮云秋原本在后面走的慢悠悠，见状不妙，立马快步走向前。
他检查了一番，发现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便提议，“快写回盛府，找盛则。”
“暮云秋你跟上。”
师寒月提前跟暮云秋打了个招呼，随后一把将白清芸抱起，走到了旁边的巷子里，随即跳上了屋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