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师然所料,就在他继续走了不久,就在一棵矮树的树枝上发现了一条面纱。他把面纱从树枝上取下,也放进了手袖里。
“师然,那不是白家嫡女白清芸吗?”唐子夜看见了不远处的白清芸在用手扫着大氅上的雪,“她身份贵着呢,怎会在此地?”
师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不会觉得师寒月会与贵家小姐有交际,但还是想要赌一赌。
师然向着白清芸走起,露出了一副假惺惺的笑容,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您是白将军的妹妹吧?”
白清芸听见有人唤她,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玉树凌风的男子,对方的笑容有些拨动她的心弦。
“公子有何事?”白清芸问道。
“您这药铺有人叫师檀吗?”师然顺势又问道,从手袖里拿出师寒月的荷包,递给了白清芸,“她是我的故友,方才我捡到了她的东西,如果她在的话,能否劳烦小姐领我去找她?”
白清芸看到这个荷包,虽然自己从未见过,不过荷包上绣着“师”字,味道闻起来也和师寒月身上的味道大有相同,何况对方称自己是师寒月的故友,也就未考虑其他。
“可以,公子随我来。”白清芸一口便答应。
唐子夜被白清芸这般低的警惕给震撼了。
师然也没有想到白清芸会这么好忽悠,等到白清芸起身进药铺时,他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得逞”二字。
此时师寒月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和暮云秋讨论着此事。
“不瞒你说,就在今早,夜尘捎纸条来了,叫我在仲商时要到南方。”师寒月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道,“或许他料到了师然他们会来,不过这才刚过年就如此,看来不到仲商就要前往了,你怎想?”
暮云秋有些沉默,他没有想到一切都来得如此之突然,如此之快。
“公主……你去哪我去哪,我不会离开你。”
师寒月听后,欲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改口,“暮云秋,不必如此,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一些。”
“这么久了,难得能再听你叫我公主。”
暮云秋有些哭笑不得,“你若爱听,我可以一直唤公主。”
师寒月有些没忍住,小声的笑了出来。
“师檀,有位公子捡到了你的东西,说是你的故友,我便带他来了。”白清芸在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轻敲了三下说道。
在里面的师寒月和暮云秋立马回到了紧张的气氛,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暮云秋给师寒月一个眼神,说了无声话,在问师寒月“怎么办”,师寒月抬手放在了暮云秋的手上,示意他无事。
“进来吧。”师寒月说道。
门被推开,师寒月没有完全转头,只是微微的扭头,用余光看他们。不出所料,是师然和唐子夜。
“妹妹,别来无恙?捡到的东西我给了白小姐。”
师寒月没有回答,保持着这般模样看着二人。暮云秋也不例外,悠闲的喝茶,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师然有些尴尬,笑得有些僵硬。
“这位公子,我们和您认识吗?”暮云秋甩下一句话。
师然瞬间觉得他们不把他放在眼里,脸色变得难看,“寒月……我们兄妹一场,不要给我难堪。”
白清芸听见师然唤的名字不是师檀而是师寒月,有些蒙,又听见师然说“兄妹一场”就更加让她摸不着头脑。”便在一旁缰着站着。
师寒月一听便冷嘲到,“哦……兄妹?你觉得从那时起,我们还是兄妹吗?若你还有很多自我感动的说辞,那就不必了。”
“还有……别用你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唤我,我嫌晦气。”
在门口站着的唐子夜也有些震惊,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曾经的公主师寒月。而且说话方式与从前大有不同,十分的糙。
师然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留下了一句,“明日戌时,老地方见。”便离开。
他知道,师寒月不会不来,毕竟那时他的妹妹,自然了解。
暮云秋看着东窗,看见师然二人离开后,便松了一口气,“怎办?”
“不必慌张。”师寒月说道,又站起走向白清芸。
白清芸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看着师寒月那副冷漠的样子,不禁打了寒战。
她缓缓张开嘴,又合上,此刻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师寒月抬手一把掐住白清芸的脖子,脸色极其的阴沉,“你到底有何目的?”
“咳……咳咳,没……有,……师……檀,松……松开。”白清芸被师寒月掐着脖子,喘不上气,话也说得结巴。
师寒月瞬间皱了眉,语气变得更加没有仪态,“我们本不应该有交际,你靠近我到底是做甚?为何同你一起就会有所不幸?”
师寒月越说越激动,也不管她是不是小姐,手掐的更加的用力。
白清芸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脸色煞白,始终都没有抬手去拉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暮云秋开始觉得师寒月不会认真,但是看到白清芸的这幅模样,就感觉不妙,立马上前劝阻,“寒月,先冷静!。
“滚!”师寒月朝暮云秋吼道,“鬼知道这扫把星会不会连累你。”
白清芸听到“扫把星”也瞬间沉默,不再做出反抗。
暮云秋被她这一吼给吓到他从未见过师寒月这番模样,他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师寒月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他皱着眉头不再说话,而是一手将她拉开。
一瞬间大量的空气充入白清芸的鼻腔至肺部,让她跪在地上低头激烈咳嗽。她的泪水也被难受的逼了出来。
白清芸在地上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滚啊暮云秋!”师寒月被暮云秋拉开,眼泪有些憋不住,但她还是强忍着,在语气上她已失控,大声的对暮云秋呵斥到,“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厄运总要缠着我!为什么是我啊!”
师寒月抓住暮云秋的手臂。
暮云秋眼神没有再直视师寒月,任凭着师寒月怎么去呵斥自己。
师寒月心中很是不甘心,她不解为何上天要如此对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要一人背负这么多。
师寒月大声说话觉得头部有些晕,也不再像此般,只是放开了暮云秋,用手重重的锤在了墙上。
即使这一拳下去给手部带来了激烈的疼痛感,可现在的师寒月觉得没有多大感觉,有对着墙壁来上了几拳。
暮云秋终于忍不住,快步的走到师寒月的身边,在师寒月要再一次落拳时,用自己的手挡住了。暮云秋被锤的有些疼,但是没有作出反应。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师然和那些当年谋反的人。”
“不要伤害自己。”
师寒月低下头,没有话语回答,手也停留在了暮云秋的手心中迟迟没有放下的意思。
暮云秋用另一只手放在了师寒月的头上,轻拍了两下,示以安慰。
“十几年了都不哭一下,一直憋着很难受吧……”
师寒月的泪水本来就忍住了,但是暮云秋的这一番话让她的防线瞬间崩溃。
一瞬间,房间内充满了师寒月低沉的呜咽声。
白清芸抬起头看着站着的二人,眼神和暮云秋对上,暮云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白清芸觉得自己这个在别人背地里口中的扫把星原来是真的,她觉得自己真的烂透了。
她用手简单的擦了擦泪水,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我回白府,以后我都不会在来给你们找麻烦了。”
师寒月觉得白清芸说的这话有些荒谬,“本就是你自作多情,我也本就没打算和你们这些肮脏的当朝人有关系。她抬头看着白清芸时,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冷漠。
“对不起,我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扫把星。”白清芸说完便走了。
师寒月觉得自己真的好累,腿一软便跪坐在地,暮云秋急忙拉住了她,减少了师寒月的疼痛。他也跪坐在地上陪着师寒月。
师寒月忍不住把头埋在暮云秋身上,不知过了多久,暮云秋,觉得安静了,他小心翼翼的拉开师寒月,给她把了把脉,昏迷了。
暮云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人抱起,去了旁边的房间,慢慢的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下楼去给她煮一些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