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15世纪的法国,我是一名疫医。
不需要翻译,先生,我可以讲最纯正的英语。
我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反正您怎么称呼我我都无所谓的,先生。
Dr. Raymond Hamm?哦?您也是一位医生(doctor)吗?同道中人,毫无疑问。医生,您的专长是什么?
哈哈,原来是一位和我一样的医务人员。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救助感染瘟疫的人呢?我必须抓紧时间治愈他们。
瘟疫是天灾,大灭绝,哎呀,您知道的,呃……你们管它叫什么来着……啊……算了。
瘟疫,它在我们所处的墙壁之外随处可见,您知道的。
许多人已经屈服了,更多的人将要去屈服,直到有人能研发出完美治愈它的方法。
您瞧,使世界摆脱它的威胁是我毕生的职责,终结一切治疗的治疗。
黑死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瘟疫与这种病毫无关系。
哦上帝,我甚至从来不知道有这种奇怪的病,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瘟疫这一种疾病才对。
……我不知道我多少岁了,我只知道时间似乎在我身上静止了。
我走遍了世界,寻找治愈瘟疫的方法,可是一直没有找到。
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吗?怎么会,这几百年里又有多少可怜的生命被死神夺去,面对可怕的瘟疫,我的力量还是太微弱吗?
嗯?对我的故事感兴趣?可是我不擅长讲故事,医生。
好吧,既然您这么想听,让我想想……
我出生在法国的一个小镇,我本该有一个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童年。
但我得了一个奇怪的病,因为这个病,我的下颌骨看起来异于常人。
没有孩子愿意和我玩耍,我只能待在家里,透过窗户偷偷看着他们。
每次出门,我都会戴上一个头套,即便如此,周围的路人仍喜欢对我指指点点。
我害怕他们用讥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向往黑暗,只有我的父母把我当作他们的珍宝。
更糟糕的是,不知从几岁开始,我有了一个很可怕的能力——任何被我触碰过的生物都会死去,只有父母拥抱我时没事。
不知是谁知道了我有这个能力,向小镇上的人到处传播。
没过几天,我的秘密就被传开了。他们都认为我身上有可怕的诅咒,对我越来越厌恶。
走在街上,每个人都对我避之不及。
我讨厌他们用憎恶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难道忘了吗?我也是个孩子啊。
我孤独地活到了二十多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她的模样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她笑起来很好看,但我脑海中的一幅幅画面已经消失了,该死的……
我只记得,她不会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我。她说,我的蓝眼睛很好看。她为什么这么说?我忘了。
我们成为了朋友,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也是最后一个。
渐渐地,我对她有种奇怪的情感,那种情感叫什么来着?嘶……啊……对,我想起来了。
叫,爱。
我爱她,是的,我爱她。我居然差点忘了,我真该死。
某一天,我向她示爱了,她欣然接受。
之后,我们结婚了,拥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小女孩。
我的……妻子不怕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她好像听不到别人指责的声音。
我问她我是不是给她丢人了,她说……她说什么,我忘了。
我只记得,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这六年里,我学习了医术,我为小镇外的人治愈疾病。
欣慰的是,患者不会因为我戴着头套和手套而讨厌我,看到一位位病人在我的治愈下康复,我感受到了快乐。
但上帝似乎在惩罚我拥有一个如此完美的家庭。
在我女儿的六岁生日前,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像野火一般蔓延开来,所有得了这种病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都是毫无征兆地死的。有的人在与他人交谈时突然倒地死亡,有的人在睡梦中死去。人们畏惧这种可怕的疾病,小镇上人心惶惶。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所以人们创造了一个新词来称呼它——瘟疫。
愚昧的人坚信这是上帝对于人类堕落的惩罚,荒谬可笑,他们早就堕落了不是么?
所有人都开始痴迷于占星或巫术之中。有人称自己是先知,骗取人们的钱财赚得盆满钵满。
鸠拙的教会坚持天谴说,主要的防止方式就是不停地向上帝忏悔。
这种无知的方式只能安稳人心,但那群蠢货聚集在一起忏悔,直接加速了瘟疫的传播。
见瘟疫没有被压制反而越来越严重,人们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有人在大街上裸奔,大喊“我有罪”,有的人自虐自己的肉体,有的人将瘟疫怪罪在动物身上,街道上到处是牲畜和猫狗的尸体,却助长了瘟疫的肆虐。
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我也是个医生。
但所有医生都找不到病因,因此他们想出了不少奇葩的治疗方案。
哼哼,现在都觉得可笑,什么催吐、放血、烟熏,人都被折磨死了还谈什么治愈?
我想到了一种方法——隔离。
我研制出了黑色的隔离服和保护眼睛的面具,面具看起来像鸟嘴,里面放着草药净化空气,确保我不会染上瘟疫。没想到隔离这种方法起效了。
为了治愈不幸的人,我与我的妻子告别了,我的妻子很担心我,但她不反对。
临走前,我与我六岁的女孩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留念。
在我的印象里,照片里女儿笑得很开心。
我走遍了整个法国,治愈了无数人。
瘟疫,好像消失了。
我忽然想起,我已离家多年。女儿已经长得很高了吧,她还记得我吗?我打算回家。
我重新踏上了故乡的土地,但当我到小镇时,小镇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小镇早已空无一人,到处是断壁残垣。
贪生怕死的人啊,带上瘟疫离开了。
我凭着记忆来到家门前,推开门。
再也没有人笑着扑到我怀里,再也没有人对我说一句欢迎回家。
我一步步走向卧室,推开门,床上静静地躺着两具冰冷的尸体。
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不,我不相信。
我走到尸体旁,跪了下来,用颤抖的手拂过女儿的脸庞。
没有任何气息。
女儿像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在妻子的怀里,手里攥着我临走前和她拍摄的照片。
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有本妻子的日记,我翻开日记,一字一句地看。
[***,我和女儿都好担心你,女儿每天哭着要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镇上的瘟疫又开始爆发了,所有人带着身上的瘟疫离开了小镇,我和女儿也都不幸染上了瘟疫,但我们决定不走了,与其将瘟疫传播给更多无辜的人,倒不如让我们独自承担这份痛苦,我只希望你能早点回来见我们最后一面]
[我快撑不下去了,你在哪?女儿躺在我怀里嘀咕着要爸爸,我告诉她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撑住,我也快了,抱歉,没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用你的能力解救更多受苦的家庭吧]
读完日记,我崩溃地趴在妻女身上痛哭,我解救了无数人,唯独没救自己的家庭。
要是我当初自私一点,这种悲剧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我做不到。
第二天,我找了一个地方埋葬了我的妻女,离开了这个充满怨恨的地方。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再也没有摘下自己的鸟嘴面具。
我发誓,要让全世界听到我的哀恸,让上帝感受到我的痛苦,我要消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瘟疫,让所有人过上一个美满的家庭。
几百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找到治愈瘟疫的解药,后来我发现,原来——
我就是解药。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嗯?您似乎听得很认真。我之前还以为瘟疫只是在个别人身上存在,没想到这里穿着橘色衣服的人都有瘟疫。
上帝啊,这比我想象的还糟糕,我需要在瘟疫吞噬这些可怜的生命之前开始工作,我不想再说更多话了,访谈到此结束,雷蒙德·哈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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