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之心

会发生如此的一幕，倒是很出人意料，白发人轻勾唇角笑道。

白发仙莫棋宣公子好武功。

萧瑟也回以一笑，只不过随性的多。

萧瑟不才不才，一点小戏法。

萧瑟我可不会武功。

这句话更是重量级，倒是比他能赢得赌局，还让人觉得更惊讶点。

白发仙莫棋宣接下去的，可都是险路。

白发仙莫棋宣公子要是不会武功，我看，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了。

无论是劝诫还是告诫，萧瑟通通左耳进右耳出，反正没回应，只是眯了眯眼。

萧瑟你要反悔？

白发仙莫棋宣我自然不会反悔。

白发仙莫棋宣我说过了我不会动手，可是我的同伴们不同，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萧瑟却并不紧张，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甚至还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凌厉。

萧瑟我们也有一个同伴。

萧瑟他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手上功夫不错，你的同伴们，可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哦。

白发人看着眼前的少年，表情依旧，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白发仙莫棋宣如果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想必就不会这么说了。

萧瑟秉持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原则，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双手环胸，回到了他一贯的样子，轻轻吐出了六个字，把这句话成功顶了回去。

萧瑟天外天，白发仙。

萧瑟要是十二年前，这的确是一个能镇得住的名字。

白发仙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却不太像是朝着人变的，他狭长的双目如果让凌景一说，似乎更像鸟的眼睛。

比如说某种鹰类。

白发仙莫棋宣你是谁，你怎认得我，怎会知道天外天？

问题一个接一个，变成夺命三连，但这回却轮到萧瑟并不动作了。

萧瑟这有何难认的。

萧瑟知道你们的人不多，但是，总归有人知道。

这句话一落，白发仙抽出刀来，一下就劈开了桌子，顿时灰尘四溅，众人分散开来。

萧瑟伸出一手，抬起袖子，同时遮住了他自己和肩上的凌景一，退出老远。

天外天的身份一说出来，场中的动荡就不再和这个赌局有关，便连无双城的人也提着兵器打了过来。

唐莲对天外天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局，便来问萧瑟，得知是魔教之后，大为惊诧，带着暗器就加入了无双成大师兄对战白发仙的一架。

萧瑟同战圈离得远，打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干脆同凌景一补充起江湖基础知识。

萧瑟天下武功分九品，九品之上，还有四大境界。

萧瑟金刚凡境，自在地境，逍遥天境，神游玄境。

萧瑟这白发仙的武功看来已经入了逍遥天境，天外天果然名不虚传，唐莲他们不是对手。

萧瑟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战局，凌景一却是侧过头来，掠过他的颈侧去看他。

见凌景一不说话，萧瑟也垂下眸子往肩上去看她，便见这傻鸟正认真的盯着自己看。

很难从凌景一原形这么小的一双豆豆眼里看出情绪来，萧瑟如往常一般，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

萧瑟跟你在这儿补充知识呢，你看我干嘛。

凌景一没有，我只是在想，当时看到的碎片里，你好像也是逍遥天境。

所有慵懒的对话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是不同于打斗中的激烈，而是凌景一这句话落下时，萧瑟心中的那忽然一滞。

往事并非遗忘，往事一直就处在记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嚣张的昭示一下自己存在。

凌景一的一句话，让萧瑟这般能言善道的人都不知下一句还能该说什么。

但凌景一也不介意，她只是朝着萧瑟的脖颈又走近了几步，伸出自己的翅膀，像他拍自己的头那样，遮掩在长发之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脖颈。

凌景一我不知道如果你如今已经恢复，此刻是不是那白发仙的对手。

凌景一但我是第一次见到逍遥天境，倒是比记忆中的一瞥而对曾经的你又多出了几分好奇。

凌景一萧老板，我会治好你的，哪怕救人治人这件事情，如今，比从前的我而言要困难许多。

凌景一但先前只是想要报恩，是想要感谢你。

凌景一如今，还多了几分期盼。

担心萧老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听她在说话，凌景一轻轻拿自己的小鸟嘴啄了一下萧瑟的下颌。

凌景一我没有见过少年英雄，萧老板看上去长兵器用的很是趁手。

凌景一待萧老板恢复了，舞枪给我看好不好？

这小家伙，倒是越来越让人容易生出好感了。

她不是第一次说起曾经在他触碰到她人形时，她窥得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画面。

每一次听，都让人大呼世界奇观。

但这会儿，还真是头一回，让他回忆起心中那曾经苦痛的记忆时，没有那么刺痛。

就像她说的，如今的她想要帮他治个伤，都比从前要困难上许多。

和她一样，如今的萧瑟对于那个曾经已经到达过的逍遥天境，亦是万分困难的。

对于堕魔的凌景一来说，要用修复，且对本体无伤的方法去治疗他身上的旧疾，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凌景一秉持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水滴石穿的毅力，都不惜反复把自己折腾回原形都在努力。

那过去记忆中的荆棘，也许也可以从有期望开始，缠绕他的脖颈稍松一些……

亲眼见到凌景一的神奇变化，哪怕萧瑟一向秉持着只要不抱有希望，那就不会失望的理念，也仍旧不免在心中生出动摇。

他现在是真的有期待，在期待，并抱有深切希望的。

这种期待，大约可以和凌景一方才说的期待重合，让萧瑟那往事记忆中的阴霾又散去了些许。

连凌景一说让他舞枪给她看这话都没有生气了。

萧瑟伸手先将在自己脖颈旁边的凌景一挪开，远离了他的肌肤，而是放在肩上的毛领中。

放好，又顺势伸手拍了拍她的鸟头。

萧瑟我趁手的武器不是枪，而是棍，比你人形都高的那种。

萧瑟舞给你看是不可能的。

萧瑟毕竟你都没有跳舞给我看，我凭什么要舞棍给你看？

这句话中的意味似乎有些过于亲近，萧瑟刚说到这里，察觉不对，就赶忙顿住。

然而凌景一没有半分体会，害理所应当的拿翅膀挠了挠自己的鸟头。

凌景一我不会跳舞啊。

萧瑟不再纠结于这句话，而是转过头去，留给凌景一一张好看的侧脸。

萧瑟顶多，以后要是动手的时候，准你站在旁边看。

这种还没有发生的期待何其飘渺，是多少年前不曾说过，这些年来又不愿意自欺欺人说出口的。

但，大约是这傻鸟的表现确切的让他也可以看到，那期待之花竟然真的在心底发了芽。

舞给她看是不可能的啦，他又不是表演杂耍的。

但真的到时候他出手，她要站在旁边看的话。

倒也不是不可以。

——

萧老板：你都不舞居然好意思想看我舞？【咳】

阿凌：那我，学一下跳舞？

萧老板：……【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