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朵玫瑰，那得多少钱啊？”临床的那个妇女等小护士走了，小声说：“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么败家吗？我听我小姑子也问他对象要玫瑰，啧啧，要那玩意能吃吗，要我说还不如买俩花菜呢。”
“哈哈哈，要你这样说，那小康就不要卖玫瑰花，就改卖花菜了。”张姐输完液正活动着胳膊，输液时间长了就麻了。
“小康呀，你说你们生的时代多好，哪像我们那会呀，饥寒交迫。好不容易生活好了，又老了。我们找对象的时候就看家里有没吃的，哪有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浪漫，别说玫瑰花，狗尾巴花也没有一朵。”张姐活动搞完胳膊就开始伸展运动，边做边感叹，和刚来时相比，话多笑容也多，精神状态显然比之前好多了。
“嘻嘻，张姨，你要狗尾巴还不简单，等一会我送你一把。”栓宝妹妹笑着打趣她。
这个病房的三家已经相处得和一家人一样，整日没事就逗乐玩。
“行，栓英啊，狗尾巴花也是你的心意，谢谢你的心意。后天我就出院了，以后不知道还能见到不，和你们在的这几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小康，谢谢你打开我多年的心结。”张姐说着眼框湿润，又要落泪。
“张姐，出院是高兴的事，不兴哭鼻子要开心。我的店就在那里，你们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呀。去我公司找我也行，康家庄也好找，你们不管从那个方向来城里都路过我那里，有时间就来玩。”康宁拍着张姐的肩膀安慰她，也向其他人说。
“好啊，你公司缺人不，要不我去你公司打工，和你学种花吧？”张姐半开玩笑着说，说完有些紧张地看她。
“可以呀，我那里什么时候都缺人，你们来我欢迎。”都是实在人，要真的去她那里种花还真行。
“男的要不，我能不能去打工？”栓宝试探着说，看他的态度是认真的。
这几天张俊清了解到，栓宝一直没有固定的活计，四处打零工，村里没多少地，有地也贫瘠没多少产出，不交公粮都不够他娘俩吃饱。
要是能在她公司里好好干，起码一个月工资够他们娘俩吃饱穿暖。
“要，男女不限肯干就行，你们周围如果有能干的也可以帮我介绍过来，干的好年底有奖金。”
随着县乡开发区的建成，尤其有两个药厂的投产，附近的村民都应招进了药厂，她今年招临时工比较难，如果有几个固定工人，那是求之不得的。
她的几个实习生都有了好去处，田静找关系进了他们县的园林绿化局。
宋英回郊区也参加了工作，不是对口单位，在一家工厂做文职，听说她姐最近给她介绍了对象，两人见面都感觉不错，前天宋英给她打电话汇报时语气很是开心，康宁也希望她能遇到真心待她的男孩子。
如今公司就剩她公婆和康家弟兄俩，还有她新聘的往届农学生，是个外乡的小伙子，家里父母跟着哥嫂，不用他惦记，他就想在外闯荡，做出自己的事业，她试用了一个星期，感觉小伙子业务能力不错，管理能力也棒，就让他暂管公司。
外村的夫妻俩提前和她打过招呼，表示过完年就去药厂干活。毕竟那里的工资高福利待遇好，住要还是公家单位，他们觉得说出去好听。
康宁再去医院时，张姐已经出院了，栓宝她娘和邻床的说张姐哭得稀里哗啦的，舍不得走了，是医生赶她走的，她说回家收拾一下就去找她。
邻床下午也出院，栓宝她娘过两天也要出院，先去他妹妹家住几天，他妹夫康宁见过一面，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不多说话，栓宝他妹说啥就是啥。
张俊清和栓宝说好，先在干货店和花木公司看看，他是选收货还是种花。
最后栓宝选了收干货，一来他原本就是在山里居住，走山路不成问题，再则他对山货也熟悉，鉴定山货一学就会。
“栓宝还有个秘密，”俊清搂着康宁，今晚他们回到城里的楼房住，明天要参加家长会，就不回老院来回跑了。
“什么秘密？”康宁只对认识人的八卦感兴趣。
“他没结婚但在外有个女儿。”
“啊，咋回事？呜……”康宁惊呼，被张俊清捂住嘴。
“小点声，吵醒娘和小牛子呀。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得改，我说的时候不能再喊了。”张俊清约法一章，康宁使劲点头才又小声和他说。
“他娘不是一直身体不好吗，他初中毕业就没考高中，因为知道考上也没钱供他上学，他就回家帮她娘种地。
结果种地吃不饱，就跟着一个亲戚去干建筑工。在工地他认识了一个女的，女人说她是单身，两人听对眼的就住一起了。没多久那个女的怀孕了，栓宝就想领她回村结婚。女人说不着急，生完孩子结婚也行。
等快生孩的时候，女人非要回她老家生孩子，说栓宝他们那里山高路远，万一生孩子有个不合适来不及去医院。栓宝就跟她回到家，你猜咋回事？”
张俊清还来个悬念，康宁思考了一下：“不是她家里还有丈夫和孩子吧？”
“你咋知道，真没趣，就不能装傻？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讲了。”他从她脖子下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康宁抓住他的手不放。
哄他：“好了好了，我瞎猜的，不是以前看的书里常有这样的桥段吗，你说你说，他们回家咋回事了，看到什么了？波一个，讲吧。”
张俊清把另外一侧脸转给她，又波了一个，这才心满意足又开始讲：“你抢答成功，那女的家里已经有丈夫和儿子了，只是她丈夫得了一种慢性病，几乎是废人了。女人就出去干活挣钱，没想到出去和栓宝对上眼了，她一直想有个女儿，结果真生了个女儿。
等生下女儿，栓宝要抱着闺女回家，那家丈夫不乐意了，说啥也不让他抱走。说他要是把闺女抱走他就死给他看，吓得栓宝也不敢硬来了，就和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挣钱养他闺女，帮那个家撑门面，对外说是他堂弟，反正这事在农村也不是没有，人们谁去管这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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