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为了缓和与儿子的关系,不得已答应了儿子媳妇的要求,重新考虑他和郑兰香的关系。
徐师傅对郑兰香是有感觉的,她善良温和,体贴周到,无欲无争,给他一种安心恬淡的烟火气,和她在一起,如冬天泡在热水里一样温暖舒适。
对于儿子媳妇强烈的反对,起初他还觉得让他们和郑兰香相处一段时间,慢慢就会接受。
谁知儿子媳妇的反应超乎他的想象,让他和儿子关系达到冰点的地步,他考虑这件事是不是值得。
因为这件事,他出门就被左右邻居打趣,笑话他找个农村妇女是自降条件,猜测要不就是他想骗个免费保姆伺候他。
他被误解和孤立,原本想过一个安稳平淡的后半生,但是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竟然弄到这步田地。
每到夜深人静,独单影只的时候他就特别想张兰香熬的香甜的稀粥,酸咸可口的腌菜和咬一口喷香的包子还有她温柔熨帖的言语。
缺少了工地上那群老哥们的认同和鼓励,他的思想开始动摇。
他想去见她又害怕去见她,给不了她一个名分和归宿,何必再去招惹她。
那晚徐师傅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两个女人,一个是恬淡无争的郑兰香,一个是大方热情的周敏君。
徐师傅在怅然中熬过一段时间,发间又多出几根白发。
郑兰香不知道徐师傅家里的变化,她还在一针一线给老徐织着毛衣。
康宁和张贵商量好扣大棚的塑料布和绑绳,让张贵早点给她进回货来,省的天凉价格涨起来。
何家嫂子扣棚的时候专门来喊了她两口子一起帮忙,让他们亲眼看到扣棚是怎么操作的,她明白何家嫂子的意思,让她提前为她扣棚做准备。
不请自来的还有何文斌两口子,他们家有三个大棚,扣棚是个大工程,他两口子现在是谁家扣棚也主动帮忙,而且还点头哈腰发好烟给大家。
张俊清又对他这一招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住感叹:“能屈能伸的典范!”
扣棚的人主要是前后左右的棚友,他们是熟手,扣棚要眼疾手快,快速完成。十来个人按生手熟手平均分开在棚的左右,每人手里拿着扣棚的塑料布。
何大哥提前把大棚四周打扫干净,等大家准备好,大喊一声“起”,两边打头的人就踩着棚侧面的墙往上走,一点点往上拉塑料布,直到拖到棚顶,留下通风口把两头塑料布从顶到底用砖头和泥铺盖紧实,防止冬季寒风灌入。压紧两头后,何大哥从棚顶横拉的铁丝上扔下绑好一头的绑绳,下面的人用力顺着龙骨绑紧在底下的铁丝上,形成一道道防护绳。
康宁看到和大家一起动手扣的棚,进棚里感觉了一下,棚里的温度一下就温暖如春,冬天在里面干活只要有阳光里面的温度就会达到二十多度,适合大多数植物生长开花。
康宁很期待她的大棚扣起来的那一天。
王二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帮她进了一批君子兰苗和种子,并约定她培育好了要让他先挑品种好的。
这批苗先摆在堂屋门口,种子等扣了棚就开始培育。
抽时间她去木料厂拉了好几三轮车锯末,锯木头的师傅问她要这个干啥,她说要种花,师傅就请教她怎么用锯末种花,听完夸她能变废为宝,以后的锯末就都给她留着了,省的他们再找地方往外倒。
康宁打过招呼的拉砖师傅及时给她拉了一万砖,她雇了村里的泥瓦匠先修起高院墙,既为了防贼也为了冬天防风防寒。当初她修篱笆墙的时候只考虑美观没有考虑到实用。
在这荒郊野外,毫无遮拦的地方,冬天寒风刮来,篱笆墙跑风漏气啥事不顶。
院墙正盖着,又有人给她拉了一车砖送过来,是之前报饭的司机弟兄俩。他们现在的营生就是在一家砖厂拉砖出来卖,砖厂之前做的砖坯要赶紧烧出砖卖出去,上冻砖厂也要停产了。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的砖是最便宜的,比春季要便宜几厘。
因为村里人盖房的钱都比较紧张,多数是借钱盖起房子慢慢还,很少人愿意把钱买了这么多砖放一冬天,弄得手头紧紧张张的,所以他们的砖不好卖。
弟弟就想起她说过明年春天要盖房子,弟兄俩就拉着砖过来试试,并劝她乘机把明年春天要用的砖都备好,他们帮她垛好,少给一点辛苦费就行。
兄弟俩刚走一会,弟弟就跑回来找康宁“小宁姐,我哥被人打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你哥被谁打了?”张兰香也听到弟弟的哭声,赶紧从堂屋里出来问。
弟弟茫然摇头,抽噎着说:“我们也不认识,他说不让我们给你送砖,我们要是不听,他见一次打我们一次。”
郑兰香那么好的脾气也气得拔腿往出走“我去看看是谁这么混蛋,他想干什么?”
康宁和弟弟紧跟着出去,小牛子也要带着小白出去,康宁怕再闹起来会波及他,就没让他跟着,托付盖房子的泥瓦匠们帮她招呼下孩子。
郑兰香走得快,康宁跑着也没追上,等跑到路边就看到村里一个小混混和拉砖哥拉扯,拉砖哥一脸血,把她吓坏了。
“这是把哪里打破了?”她仔细看拉砖哥的脸上,看到是鼻子破了,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拉砖哥让他先堵住鼻血,一会回家去洗洗。郑兰香在劝混混放手,让拉砖哥先去处理一下。
“放开,你为什么打人家?”康宁把混混的手腕捏住,使劲一捏,混混就龇牙咧嘴的放开手。
混混很有尿性,揉着手腕也不理康宁他们,也不想说原因,就咬牙斜着眼不服气地用一根手指指着拉砖哥威胁:“你等着,只要我看到你就揍你,哼!”说完一甩被康宁捏过的那只手,转身走了。
“这谁家的孩子,我也不认识呀,咋这么混?”郑兰香扶着仰头止鼻血的拉砖哥往家走,一边说:“这可咋怎呀,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去找谁管他呢?”
康宁担心那个混小子趁他们回家返回来破坏拉砖车,就守在车旁,让拉砖弟从头给她讲过程。
“我们从这里走到路边,他就站在我们车前拦车,我哥刚停下来他就问我们在哪个砖厂拉砖,说以后不许我们给你拉砖,我哥问他为啥,他说这个活他干了。我哥说已经和你说好了,他想干问你去,他就动手了,我哥没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