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借钱

郑兰香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姜糖水，让他们赶紧喝了，以防感冒。

小牛子拿来干毛巾给两人擦脸，又提来洗脚盆，还搬了个小板凳，准备从灶上舀热水给二人泡脚驱寒。

“哎呦，小祖宗，你快下来，小心烫着你。”郑兰香看到小牛子的动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吓得赶紧把他抱下来，又把一碗姜糖荷包蛋递给他“去一边吃吧，和你说过几次了，热水你不能乱动。”

张俊清和康宁斜坐在桌前，背朝灶炉，没看见小牛子的动作，听到娘的话赶紧回头，看见小牛子已经端着碗向他们走来。

“来来，宝贝儿子过这里来吃。”张俊清挪挪椅子，让出一个地方让小牛子把碗放到桌子上，他摸着小牛子的脑袋，“好儿子，等咱家的花都卖完了，就带你去城里买好东西，这几天想想要什么，自己列个单子。”

小牛子现在已经认得不少字，认识的字都会写。小牛子眉眼弯弯，兴奋地点点头。

随后的几天，很是难熬，竟然没有一家的车过来拉花，她打电话联系了几家，都说老板不在，等老板回来再给她回话。

二老板也没见人影，说好的钱也没送过来，康宁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又担心她刚走了要花的车就来了。

工人等的都焦急了，也不好意思不干活白拿钱，就回家等消息，说有车再喊他们。

国庆前两天，一大早车子的鸣笛声就不断，俩人赶紧出去看，是二老板和王二毛互相握手谦让，商量好她家有多少花，他俩人都全包，谁的车来了装谁的。张俊清骑车去喊人，康宁打电话喊人，一会就开始上货。

二老板过来和康宁在院里杏树下结之前的账，说这几天竞争抢生意去了，他家抢了个矿上的大买卖，他的花严重不足，就想包圆她的花。

可来了就遇上王二毛，也没人敢和他争抢，况且此人还挺讲义气，现在又开始做正经生意，同行中的人有许多也想结交他，胡二难得遇上这样的好机会，也借花献佛乘机向王二毛卖个好。

“康师傅的花能入了他的眼，说明品质真的过关，以后名声由他给你扬出去，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到时可别见了我说不认识啊，哈哈哈。”胡老二把上次和这次的钱算清楚放在桌子上，随口开了个玩笑。

“好，放心吧二老板，不认识谁也得认识您呢。”康宁把钱拿起来放在自己的包里，准备一会赶紧去农村信用社存起来，现金放在家里很不安全。

王二毛看两人交接完，二老板出去，他就踱进院里讨水喝：“妹子，那个怂包后来没再找你麻烦吧？那天出门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说你是我亲戚，下次再发现他欺负你就给他好看。”康宁给他泡上茶水，再次感谢他出手相帮。

“别误会，哥对你没有任何意思，老子看不惯他那种没本事不省事的怂样，要么你就硬到底，要你就他妈的别横。不过他那些菊花种的还算不错，我买了几盆六个头的，摆在院子里，开的还挺好看。”

王二毛看着凶，但是个话痨，估计以前没人敢和他正常聊天，憋久了，遇到个不对他唯唯诺诺的，聊起来山南海北刹不住话匣子，直到司机小舅子喊他。

康宁终于耳根清净，有时间跑出去存钱。

忙到黄昏，老院的花田也空了，胡老二差点连她的母本菊花都要搬走，康宁说啥也不给他，这八盆母本每一盆都可以种一个玻璃钢大花盆，花朵都有三百多朵，是她明年的希望。

翌日，依然有闻风而来的人来买花，看到空荡荡的花田，懊悔不已，埋怨她为啥不贴个广告，错过这么好品质的花。

还有个来过一回和她搞价的，转了一大圈又返回她这里，当时他还说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名气和靠山刚入行的，没有熟人带有再好的货也卖不了，到时还得来求他。

康宁当时就笑笑，不置可否。

此人这次过来看到空无一花的花田，无言以对，不过为了酸康宁他还是扔下一句话：“没经验，那么早卖空，不知道今天的价格又涨成4、5块了吧？第一次入行，真沉不住气，以后不懂得多问问前辈。”

康宁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心想快去找你的货吧，再废话你就剩吐沫星子了。晚上，玻璃瓶报警器“叮叮当当”的响了，张俊清去开门，门口是他不认识的几个人。

几人说找郑兰香，他开门请他们进来，郑兰香看到是村里的几个拐弯亲戚。

“哈哈哈，兰香妹子，当初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果然是没错吧，看你现在满面红光，越活越年轻了，比以前还漂亮。”

打头是一个满脸核桃仁的妇人，矮小干瘦，尖嘴高颧骨，说话像个没变音的小女孩，刺的人耳朵不舒服。

康宁他们过来和他们打过招呼，说有些是要忙，就不陪他们了。老妇脸露喜色，招手让他们赶紧走。

郑兰香敷衍的打着哈哈，让他们坐在院里杏树下的桌椅上坐下，给每人倒了水，陪着和他们东扯西扯。

九月底的晚上还是清冷的，几人坐着有点受不了冷了，其中有个年轻人就开口说：“婶子，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家借点钱的，我哥国庆要定亲，我嫂子家要两千块钱彩礼，我家拿不出来这么多。”

郑兰香已经想到可能她家来是有事要说，没想到是来借钱的，她愣了一下，“这，你们要借多少？”

年轻人刚要开口，带头的老妇人就抢先说：“要是宽裕就借三千吧，还要招待客人，亲家来了也得给些回礼，总不能叫他们小瞧了咱康家不是，哈哈哈。”老妇脸上露出自得意满的神情，仿佛她真的已经拿到这笔钱，办了这些事了。

郑兰香皱了皱眉头，那个年轻人扯了一把老妇人，赶紧改口：“呵呵呵，婶子，就借两千就行，别听我娘的，用不了那么多。”

老妇人伸手打了他一下“谁说用不了，还有...哎呦”一群跟她来的人纷纷在桌子底下踢她，阻止她瞎说。

郑兰香看着他们的小动作，沉默了一下说：“他大娘，不是我不借你，实在是今天刚把钱存到信用社，明天银行也放假，我看家里还有多少零花钱，有了给你拿上。”说完起身去厨房喊上康宁和她商量。

康宁一听自然一分也不想借，前世她就体会到了，借钱的人，问你借钱时是孙子，借完钱就是大爷了，你不要债还行，一要就成了仇家，有的还反咬你一口，出去败坏你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