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刹祤拜见过天帝,献了礼,又以天宫多奇珍异宝为借口,多留了一两日。
这期间,无言替刹祤盘点好了时间,趁着众人不注意,买通了天牢里把守的侍卫,放了刹祤进去。
天牢里面,景濡靠在角落,在偌大的天牢中,孤寂而又可怜。听着门响声,景濡抬起头,居然是刹祤!刹祤来看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那封信,他现在来,难道是他已经看了那信?
“大殿,您怎么来了?”景濡迫不及待地问。
刹祤也不回答,直直地盯着景濡,“你什么意思?”
景濡一听,就知道刹祤是看了信的,心里有些紧张,又有着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般的轻松。
“你听我说,当年确实是意外。那时候,我还不是鲛王,只是众位继承人中的一个。”景濡陷到深深的回忆中,“当时,我受到其他人的迫害,将渔漫托付给景湛,而我带着你躲避那些人的追杀,那时,你还很小,当时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我只能把你藏起来,自己引开那些人,后来救兵来了,我去找你,却是不见踪影。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如今终于算是找到了。”
景濡回想着当年的事,那时候渔漫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夫人已经去世了,而刹祤还小,又是他的长子,他不舍放下,只能带着,当时还没有承沐,承沐是景濡的第二个夫人所生,与渔漫算是同父异母,而刹祤和渔漫就是同父同母了。
刹祤完全是不想相信的,他觉得景濡就是在胡说,他之前从未见过他,“仅凭一个胎记,你就断定本殿是鲛人,且不说这天底下有着胎记的人数多,可何况本殿长相亦与你们不同!”刹祤是不想相信景濡说的事的,更何况他本就与鲛人长的不同,怎么会是鲛人!
景濡双手结成一个诀,金色的流光溢出,点向刹祤的额头,刹祤一时不备,不知道景濡做了什么。
景濡收了手,瘫倒在地,这一施法耗了许多功法,心力交瘁。
刹祤摸着额头,“你对本殿做了什么?”
景濡缓缓开口,“殿下化出一面镜子,自己看看吧。”
刹祤半信半疑,心里忐忑,化出镜子,看向镜子的自己,刹祤当时愣在原地,一时都不知道呼吸,半晌,惊退几步,“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原来此时的刹祤额头两边是蔚蓝色鳍状的东西,而平日里黑色的眼睛也变成了蔚蓝色,这正是鲛人的模样。
景濡看到,浑浊的眼里满是欣慰,原先可能还有不确定,但是现在看来,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刹祤心里慌乱,脑中不知道该想什么,他是魔族堂堂的大殿下,为什么会是鲛人呢。刹祤伸手摸着额边的鳍,满脸的慌乱。
景濡见刹祤这样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手一挥,刹祤的鳍不见了。
刹祤惊喜,是不是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他不是鲛人,太好了,刹祤捡起地上的镜子,看向镜子,果真,鳍不见了!
刹祤仔细的看着,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眼睛还是蓝色的。
景濡看着刹祤的神情,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你可以用法力隐去鲛人的其他特征,但唯独蓝色的眼睛是隐不了的。”
刹祤绝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
景濡见刹祤完全不愿相信自己是鲛人,心里不可能不难过,这是他的儿子,但是如今他却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很抗拒。
这只是他现在是将死之人了,哪里有时间去慢慢引导刹祤让他习惯自己的身份,他没有机会了啊!
刹祤神色激动,“你一定是骗本殿的!对不对?”
见景濡不回答,刹祤上前摇着景濡,“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你快把我变回去,我,本殿是魔尊长子,不是鲛人!”
景濡见刹祤这般模样,叹口气,闭上眼睛。刹祤捂着头,缓缓的蹲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