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夏日心里虽然痛,但想到二娘是为了让自己过的好,嘴角又高高的翘起。
他将单子还给乔嬷嬷,自己出门给二娘买些过冬用的东西。
“岳将军,文水县那边传来消息,说有大批物资运送到军营,问我们要不要接收?”
董福拿着飞鸽传书一脸莫名。
之前路上就有人来报,军营今年冬季物资短缺,朝廷拨款太少,难以坚持到明年开春。
现在突然有人送来物资,文水县那边驻军首领欣喜莫名,想接收,却不知这东西烫不烫手?
“让送物资的人等上三天,我们到了后,让夫人……算了!等我到了后再行核对吧!”
二娘花了那么多钱,难保不会有人中饱私囊,核对好了才算是把钱花到刀刃上。
“三郎君,东西的夫人买的?”
董福惊了。
那么多物资啊!
够几万人过冬的东西,这么大手笔……现在大夫都这么有钱吗?
“嗯!”
岳夏日没有骑马,大踏步走到隔壁一条街。
他之前跟父亲过来打仗的地方就在太原府,第一次来阳曲县的时候,父亲就带他到隔壁街道上买东西。
对比东京,阳曲县的东西便宜又好用,但一样需要讲价,不然一定会被砸的满头包。
他不擅长讲价,阿爹也不擅长,所以他们都找的是固定的商家买东西。
“您是……岳小将军?”程三惊喜的看着面前俊俏的郎君,“几年不见,您是越发的丰神俊朗了。”
“几年不见,程掌柜是愈发的会夸人了。”
岳夏日爽朗的拍了拍程掌柜的肩膀,多年不见,程掌柜似乎又黑了几分。
“岳小将军,这次就您一人来的?岳将军……”
程三还想再继续问,见岳小将军眼中似有深意,急忙闭上了嘴。
“是我太多嘴了。”他指着身后一货柜的皮毛,“岳小将军是我们太原府的福星,今天只要您看上的,我都给您进货价儿。”
“行啊!”
岳夏日对于程掌柜说的“进货价儿”不置可否。
阿爹说过,商人们的“进货价儿”其实就是比正常价格卖的低些,没人会真的给出进货价儿,又不是什么直系亲属。
“岳小将军,您要做什么衣服,我帮您挑挑?”
“我要做几件披风、几件大氅,其中两件披风和大氅要上等的毛料,其他中等即可。
我还要写棉花、皮子,柔软、保暖就行。”
岳夏日盘算了一下,好的皮料给二娘,其他的给乔嬷嬷和忍冬她们几个。
他与将士们穿一样的就行,不需要买新的。
“得嘞!”
程三麻利的在货柜上抽出几捆儿皮料,还有上好的棉料放到了柜台上。
“岳小将军,这两个是狐狸皮,毛色一黑、一白,杂毛较少,做活儿的人手艺好的话,完全可以藏在缝缝儿里,外面看起来就是纯色的披风。”
这批料子里就属这两块儿比较好,但在阳曲县这种小地方,他卖价高,无人问津,卖价儿低,又划不来。
程三是个会盘算的商人,皮料只要保存好不被虫蛀,那么放多久都不会坏。
与其贱卖,还不如等个能付得起钱的主顾。
不过这段儿时间匈奴人在文水边境屯兵,他有心清一清库存,去东京亲戚那里躲躲,等边疆稳定了再回来。
他带着货品去东京也可以倒卖一批,赚个路费钱。
不过能带银子,可比带着一车车货强多了。
万一路上遇上打劫的,银子可以藏,货品就只能眼巴巴的被抢走岂不可惜?
“行!”岳夏日摸了摸顺滑的皮毛,“算算多少钱吧!”
“承您惠顾,一共三十两银子。”
“董福,给钱!”
“是!”
程三笑眯眯的接过钱袋,手脚麻利的把东西包好。
“岳小将军,您住在哪个客栈?我给您送过去!”
“在隔壁街上的悦来客栈,地字一号房。”
“得嘞!”
岳夏日带着董福出来,四处逛逛,看看还有什么要备下的东西。
“小娘皮,你给我站住!”
“敢跑!爷儿几个打断你的腿!”
“大哥,咱要好好教教这小娘皮规矩!”
……
岳夏日看着前方向他跑来的女人,大踏步退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衣衫凌乱的女人绊倒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董福跟着三郎君一起走,却被女人抱住了大腿。
“三郎君……”
他想要摆脱女人就只能用脚踹开,多年的教养告诉他……想踹!
“两位郎君,求你们救救我吧!”
常贞容死死抱住男人的大腿,可怜兮兮的看着前面的郎君。
“碰瓷儿的?”
岳夏日看了眼虎视眈眈的打手,又认真看了看抱着董福大腿的女子,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你们两个外乡人要多管闲事吗?”身材壮硕的打手指了指地上的常贞容,“她老爹赌输了银子拿她抵债,她不仅不配合,还踢坏了我兄弟的命根子。
这样的恶女……你们也要管吗?”
“不!不是!”
常贞容感觉董福要挣脱,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裤子,只要他敢硬来,保证他的裤子落地。
“我是被我爹卖进了青楼,我不愿意接客,他们逼我……我一急……都是他们要硬来,我才反抗的!”
她爹是个逢赌必输的赌徒。
家里所有的银子都被他输光了。
房、地、阿娘……家里现在就剩下她和弟弟,阿爹舍不得卖弟弟就把她押给了赌坊。
阳曲的赌坊和青楼基本都是配套服务,赌坊直接把她送到了青楼。
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可能愿意去那种腌脏的地方?
她要逃!
第一次没有成功被抓回去好顿打,第二次老鸨直接让她接客,她铆足力气给了那男人一脚跑了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抱住一线生的希望,她如何肯轻易放手?
“你抱着我大腿也没用啊!”
董福急得满头大汗,想要扒开她的手,又不敢太使劲儿,怕把她的手指掰断了。
“郎君!郎君!”常贞容苦苦哀求,“郎君,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求您救救我!”
她不要进青楼!
除此之外,让她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