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亭在摇摇晃晃中醒来,见文兰在一旁随着马车的晃动一下下撞着壁板。
她抽出袖口的针,往文兰手上一扎,及时的捂住了文兰的嘴。
“唔~”
“嘘!”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分自大,这帮劫匪竟然没有绑住她们的手脚。
不过以马车的速度,她也不敢随意跳车。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残了、瘫了。
余山亭透过飞起的车帘观察外面的情况,见他们一路向北,顺利的通过了城门向外,她心里就凉了半截儿。
“什么情况?”
赵文兰揉着发胀的头,用口型无声询问。
“不清楚!”
余山亭同样用口型回复。
两个女人都还算镇定。
赵文兰有被劫持的经验,余山亭有底牌在手。
马车不知行进了多久,猛然停下,两个人惯性往前冲,扶住车门儿才稳住身形。
“两个小娘皮醒了。”
驾车的大汉一手一个把她们提溜下车。
“匈奴人!”
赵文兰对二娘说。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文兰公主!”
耶律山极没诚意的拍了两下手掌。
现在他不用辨别谁是公主了?
“你是谁?”
赵文兰虽然狼狈,但气势不弱。
反观余山亭,一副蔫了吧唧的怂包样儿。
“耶律山!”
“又被推出来做炮灰?”
赵文兰对于匈奴王室的人员了熟于心。
这位著名的耶律山,俗称“野种”在永泰也是极其有名儿的。
每次与匈奴打仗,无论地点在哪儿都有他的身影存在。
“赵文兰,要我提醒你现在的处境吗?”
耶律山面色狰狞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两个女人。
“切!”赵文兰不屑,“老娘这种事遇见的多了。”
“佩服!”耶律山嘲讽的回了一句,“那不如从你身边的婢女先开始吧!
毕竟你遇见的事儿多,她也该业务熟练才是。
我这几个兄弟正巧憋得慌,用她来解解渴。”
“你敢!”
“他是敢!”余山亭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可惜他们不能!”
她一把拉起文兰,扶着文兰坐到了一侧。
围着他们站着的匈奴大汉如同傻了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二娘?”
“一会儿跟你解释!”
“妖女,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耶律山面红耳赤的大吼。
“啧!”余山亭挖了挖耳朵,“这嗓门儿堪比山里的熊瞎子。”
她就近从壮汉身上抽出一柄匕首,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割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
“咳咳!”
余山亭握拳轻咳了两声。
“你得谅解一下!”她一脸无辜的摊摊手,“我没有绳索,也没有力气。
唯一能让你们不对我构成威胁的方式只有这样了。”
余山亭晃了晃手里带血的匕首,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胆寒。
“文兰,把这个吃了。”
她从荷包中拿出一个蜡丸,用帕子擦干净上面的浮粉,捏碎取出里面黑色的药丸。
“好!”
赵文兰文也不文,张嘴就吞。
“你就不怕她毒死你?”
耶律山恶狠狠的猜测,希望能引起两个女人的内讧。
“咔吧!咔吧!”
赵文兰起身活动活动身体,先到外面放一只信号弹,然后回来对着耶律山就是一顿胖揍。
“文兰,你先等会儿!”
余山亭用匕首划破耶律山的衣服,将其手脚包扎好。
“你怎么还给他们治病?”
“留几个活口给赵将军审讯用的。”余山亭比了比耶律山,“可以打躯干,别打死就成!”
“……”
耶律山疼的一脑门子的汗。
永泰的男人娘们儿唧唧,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余山亭包扎了三两个活口,拿起匕首开始剥其余人的衣服。
“你们永泰的女人到底是有多饥渴,现在就等不及霸王硬上弓了?”
耶律山出言讥讽,却见余山亭不为所动,反而拖着他的兵士往他身边来。
“文兰,出去吧!”
“可是……”
“出去吧!”
赵文兰对上二娘认真的眼神,只得出门背对着屋里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闻见空气里有股腐臭的味道。
“怎么?想跟我们所有人都欢好一遍吗?”
“你应该庆幸,你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余山亭脸上依旧带着温煦的笑容,配着她脸上缓缓流动的鲜血,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哼!”
耶律山冷哼一声,刚想继续羞辱余山亭,却发现她手持匕首在他面前给自己的兵士开膛破肚。
“这是心脏。
居然是红色的……啧啧……我还以为你们匈奴人的心是黑的,所以才经常能干出屠城的事儿。
这是肝脏。
居然也是红色的……啧啧……我还以为你们匈奴人没有肝。
这是肺脏。
居然是白色的……啧啧……我还以为你们匈奴人的肺和狗一样。
……”
赵文兰鼻端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儿,耳边全是匈奴人从痛呼到哼唧,再到没有声响。
她手颤抖的扶着门框,稳住自己的身形。
耶律山呆滞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一个个解剖他的兵士,拿出他们的内脏一个个放到自己面前。
心放一排、肝放一排、肺放一排……像是永泰卖肉的摊子,上面一排排罗列的肉食。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魔鬼?
“够了!够了!够了!”
“我说够了!你聋了吗?”
岳夏日冲进门的时候,听见耶律山的怒吼,见到文兰公主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空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他连见礼都顾不得,直接冲进了屋子,面对满地的血腥场面,汗毛倒竖、久久不语。
“末将向公主请罪!”
赵勇锐见公主平安无事,高高吊起的心终于忽忽悠悠的落了下来。
“不必!”赵文兰站稳了身形,“所有人原地待命!”
她知道二娘在里面做的事情可能极其残忍。她绝不能让这群大兵坏了二娘的名声!
“二娘,放下匕首,好么?”
岳夏日跨过一道道尸体,踩过一滩滩血迹走到二娘身边。
她脸上带着笑容,他却能感受她内心的崩溃与绝望。
“我给你们留了三个人。”余山亭把手里的匕首扔到了地上,“我现在情绪不太好,你先忙你的……帮我把房梁上的孩子……放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