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韶见余山亭独自回来,嘴角隐晦的勾了一下。
卢家也是奇怪,一个长辈要出门竟然要征求小辈的同意。
余山亭在自己家虽然吃了不少苦,但在卢家、三郎那里,余山亭可以说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
“二舅母,大舅母家里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坐下吃饭吧!”
余山亭乖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与庄乐柔相视一笑。
“要抱抱小辉吗?”
庄乐柔把儿子往二娘的方向送了送。
“他太小了。”余山亭身子后仰,摇手拒绝,“我不敢抱!”
“你的手托着孩子的头,带上脖颈,另外一只手托住孩子的腰和屁股……来!试试!你早晚都得会!”
庄乐柔小心翼翼的把睡着的儿子送到二娘手中。
“天啊!他是面条做的吗?为什么这么软?”
余山亭僵硬着手臂,感觉怎么都抱不住孩子,总往下出溜儿。
“哈哈哈哈哈哈……”
庄乐柔不客气的笑出声,金叶芳抚着自己的肚子低笑,连周文韶都露出了笑容。
岳夏日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屏风后看,被阿爹在桌下拍了一下。
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坐实在凳子上,想着不急于一时,等跟着送嫁队伍上路,他再与二娘好好相处一番。
余山亭被她们笑得脸色涨红,只得把视线落到孩子身上。
看得久了,发现孩子的呼吸很弱,高抬起腿,把孩子平放到自己的腿上伸手诊脉。
庄乐柔见二娘神色凝重,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紧张的盯着二娘。
“忍冬,跑去拿我的药箱,快!”
“是!”
“乔嬷嬷,清理我面前的餐具!”
“是!”
余山亭面前很快被清理出来,男人们听见声音几步就走了过来。
“让开!让开!”余山亭挥手推人,“周围不要有人围着!”
卢乐庆扶着夫人站到一旁,其他人也不远不近的站着,庄乐柔担心孩子,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娘子,药箱来了。”
忍冬气喘吁吁的把药箱放到了桌上,熟练的将银针拿出,放在烈酒中浸泡。
“把金针也泡上。”
“是!”
余山亭手速极快的行针,片刻间,孩子的胸膛上插满了针,像一只刺猬一样。
“哇~~~”
孩子耐不住疼,“哇”的哭了出来。
余山亭长长呼出一口气,将银针拔出,替孩子收拢衣襟儿。
抱起孩子,倒扣过来,力道略重的拍了孩子的后背一下。
“哇!”
孩子张嘴就吐,白色的奶混着黄色的黏液吐了余山亭满身。
她再次拍了一下,孩子又吐出一口发红的秽物,给孩子用清水漱口后,才将孩子送还给庄乐柔。
“孩子应该吃了掺有茉莉花根的奶,所以才致使孩子会有沉睡症状。
小孩子不易用药,明天我开些食补的药材,后期请太医院专攻小儿病症的大夫定期观察即可。”
余山亭交代完,带着忍冬、乔然回去换衣服。
岳子平和周文韶的脸色都很难看,订亲宴上小世子被下毒,这是往他们脸上扇巴掌啊!
“我的儿!我的儿啊!”
庄乐柔见小辉像只猫儿一样哭,心都快碎了。
“庄氏,孩子的乳母呢?”
周文韶不喜欢庄氏,但对于自己的大孙子还是非常在意的。
对方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而且还挑在定亲宴上。
如果不是余山亭发现的早,等他们把孩子抱回去就没气了。
“她今天早上喂完小辉跟我告假想要回家一趟,我准了她的假。”
庄乐柔恨的咬牙切齿。
她男人废了活该,她儿子才这么小一点点,这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抱歉!”岳子平拱手道歉,“这事儿我岳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你们也不想如此。”卢乐邦拱手还礼,“快带孩子回去吧!”
“侯爷,我已经派人到太医院请人给小世子看病……孩子要紧。”
卢乐庆抬手送客,岳子平也不矫情,匆匆带着人往家赶。
“小舅舅,请帮我转告二娘,后天出发,我来接她。”
岳夏日不舍的看了两眼余山亭离去的方向。
今天大好的日子,全被下毒的人给搅和了。
“知道了。”
见侯爷他们已经走远,对于抢走二娘的臭男人,卢乐贤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兜兜转转,二娘又落到这小子手里了。
“我先回去了。”
卢乐邦环视一圈儿,没见到连沛珍,怕她去找文娘的麻烦,着急想走。
“大哥,我跟你一起出门。”
卢乐庆扶着夫人往外走,订婚宴草草结束。
“真倒霉!”
忍冬不开心的嘟着嘴。
“这孩子确实挺倒霉的!”
余山亭换好一身衣服,神清气爽的捧着热茶。
能救回那个柔软的小孩,她心情很不错。
“娘子,我说的是你!”
“我?”
“对啊!”忍冬急得直跺脚,“你一个好好的订婚宴,结果被人浑水摸鱼给小世子下毒。
这事儿要是成了。
你还没进门就背上‘命硬’的名声,岳家一家子的怒火都得冲着你一个人来。”
“忍冬说的对!”乔然认同的点头,“目前我们还不清楚情况,等他们查过,我们再过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我感觉背后的主使者应该是个女人!”
“从哪里觉得?”
忍冬不明白。
“我也这么觉得。”
余山亭附议乔嬷嬷。
“啊?”
忍冬一脸懵的看着面前这两人,怎么觉得背后主使是个女人?
她们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儿吗?
“如果是女人,我更倾向于……”
余山亭指了指了皇宫的方向。
“娘子跟那里的人没有利益纷争,她们谁愿意把手伸的这么长?”
乔然从宫里出来,斗争一般都停留在内宫阶段,偶尔有外溢情况,也大多是两个家族的斗争。
像这种把手伸的老长,只为给一个小娘子添堵,谁会做这么蠢的事儿?
“在那个皇宫里,跟我有几分交情的,除了文兰就只剩下周贵妃了。”
余山亭冷哼一声。
周饮香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让情郎的夫人生。
生出来也不要紧,挑孩子下手,更能刺痛母亲的心。
周饮香就个变态!
“……”
忍冬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手指在地面上画着关系图。
“乔嬷嬷,打个赌啊!”
“什么赌?”
“赌忍冬一会儿记不得她画的是什么?”
“唉!赌不成了!”乔然双手一摊,“我也认为她记不住。”
“谁说的!”
忍冬猛的站起来,头晕了一下,指着地毯上横七竖八的线条刚要讲解……
完了!
这些线条都代表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