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住了她的心脉,暂时没事儿,后续要靠药养着。”乔門长叹一声,“这孩子心思重,让她凡事想开点儿。”
“乔老,天色已晚,您就别回去住了!”
“是啊!我这就我一人儿,我给您安排房间去。”
“行!”
乔門知道他们几个担心二娘,怕再去乔家请他耽误时间。
“得嘞!”卢乐贤一拍大腿,“我给您安排房间,再张罗一桌好吃的。”
卢家三个兄弟一起出门,留给岳夏日问询的机会。
有些话他们来说显得刻意,由乔老来说就比较合情合理。
“乔老,二娘这是怎么了?”
岳夏日一脸懵逼。
听阮茈的意思,二娘的病不严重,看卢家人重视的程度,感觉又不那么简单。
“二娘的体质特殊,一般不生病,可要是生病就不爱好。
她小时候就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当时我也在场,卢老头看护了三天才把这丫头弄醒。
经过昨天的事儿,再加上风寒入体,两项加一起,她会病倒也不奇怪。
其实你们分开也好,不然以二娘这个性格,进了你们家又能活多久?”
乔門听到他们分开的消息还挺高兴。
家里还有几个臭小子单着,拐卢老头的外孙女回来做孙媳妇儿是再好不过了。
乔門捋着胡子盘算怎么把二娘拐回家?
岳夏日呆愣的看着二娘昏睡的小脸儿发呆。
他父亲给出的条件很诱人,但他却并不打算告诉二娘。
因为无论怎么分开过,逢年过节还是要见面的。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拿到台面上说,以后阿爹要是反悔了,二娘又觉得他骗了她。
这日子还有法儿过?
“我们回吧!”
岳夏日低声道。
“是!”
韩飞推着三郎君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二娘。
或许他该想想,以后离开岳家,他该弄些什么营生过活?
一直待在岳家,每次来见二娘都会被误以为是三郎君派他来的。
不管未来怎么样,还是希望二娘能尽快好起来。
乔門见忍冬端着药进来,无措的看着昏睡叫不醒的二娘。
“我来吧!”
乔門拿起针在她手腕处内关穴一扎,人便悠悠转醒。
“嗯?”
余山亭撑开疲惫的眼睛,看着身边面容慈祥的乔老,双眼通红的忍冬。
“麻烦乔老这个时候还要出门为我诊治!”
她太久没有生病……大意了!
医署高强度的看诊工作,加上昨天闹腾一场,她这次的病怕那么不容易好。
她环顾四周,发现屋里除了乔嬷嬷再没有别的人。
他走了啊!
也好。
“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上了。”乔門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今天我就住在这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让忍冬去找我。”
“好!”
余山亭乖巧应下,目送着乔老出门。
“娘子,该吃药了。”
忍冬把黑漆漆的药碗直接贴到了娘子嘴边。
那狠劲儿好像余山亭吃了药马上就能好一样。
“呃!”余山亭抿了抿唇,“好!”
她拿起药碗“吨吨吨”的灌下去,苦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娘子,刚才三……”
“忍冬,出去给娘子拿块儿糖吧!”
乔然将药碗塞给忍冬,把人哄了出去。
“娘子,长痛不如短痛。”
她拿着湿帕子擦拭娘子的泪水,免得擦坏了娘子娇嫩的皮肤。
“乔嬷嬷,我知道!”余山亭瘪了瘪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可我疼!我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
乔嬷嬷抱住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无论在外面装的多像个小大人儿,内里还是孩子。
“乔嬷嬷,我会熬过去的……对吗?”
“是的!你会的!”
“乔嬷嬷,我困了。”
“那睡吧!”乔然扶着娘子躺下,“一觉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嗯!”
余山亭蜷缩在被子里,在汤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月明星稀,倦鸟归巢。
卢乐贤宅子外却停着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在惨白的月色下等待。
至于在等什么?能不能等到?
马车不知道。
马车里的人也不知道。
“三郎君,我们回去吧!”
韩飞见到街角来找他们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到马车前,替小厮说了一句。
“嗯!”
岳夏日这么会子起了一嘴的燎泡,轻轻掀开车帘,看着卢乐贤的宅子渐渐远去,心里如同捥肉一般的疼。
他知道阿娘的性格不会改,阿爹已经为成全他们退了一步。
二娘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说让她为了自己退一步?
这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悬崖,他要用二娘的命去赌这一步吗?
放开吧!
放二娘自由,放她去开心,放……放下吧!
周文韶焦急的等在家门口,见到三郎的马车回来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侯爷跟她说了打算让三郎成亲后出去单过。
她心里不高兴,脸上却不能表现的太过。
这些日子她明显感觉侯爷对她不耐烦,想要去见二郎,他也不同意。
“三郎,吃过晚饭了吗?”
周文韶见到三郎嘴上一圈儿的燎泡,大惊失色,“三郎,这是怎么了?”
“阿娘,没事儿!”
岳夏日想咽下喉咙处的腥甜,反而被呛了一下。
“三郎!!!”
周文韶尖叫一声。
三郎这是七窍流血吗?
“阿娘,我没事儿!”
岳夏日伸手想让阿娘不要叫,却看着自己的手臂无力的垂下。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胸口一痛,好像又呕出一大口血。
“三郎!!!”周文韶声音里都带了颤音,“侯爷!侯爷!你快来啊!”
“怎么了?”
岳子平听见夫人的声音就从书房往外跑,走到大门口见到三郎满身的血,吓得他心肝儿都颤了。
“去叫谢老到三郎的院子!”
岳子平与韩飞轻手轻脚的抬起岳夏日,慢慢往里走。
岳夏日双眼无神的盯着漆黑的夜空,胸腔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
他一直以为追求是最难的,得到后就会无限欣喜。
他一直以为放下是最轻松的,手一松的事儿,能有多难?
是啊!
能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