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亭脸上一天都带着笑,旁人从她身上能感受到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愉悦。
“这是宫宴的请柬。”
乔門今天心情不错。
往日和余山亭在一起工作,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余山亭跟自己是同龄人,分不清谁比谁更沧桑。
他孙子拜入了秦先生门下,今年科考有望考中。
“多谢乔老!”
“客气什么?”乔門挥挥手,“今天不是去卢家吃饭,赶紧走吧!”
“乔老,您沐休那天有空吗?”
“你有事儿?”
“舅舅们想要拜访乔老,又怕打扰您休息,让我来探探口风。”
“沐休那天我没事,你和他们一起来吧!”
乔門心中妥帖,卢家离京多年,回来刚见过官家,第二个拜访的不是自己的上官,而是他这个糟老头子。
可见卢家还没有忘了当年的情分,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家。
卢家家风比岳家还好,从卢老头到卢家这几个小辈都只娶了一个媳妇儿。
现在卢家人刚回朝堂,手里握的可都是实职,很快会有人盯上他们,想要同他们做姻亲。
他家也有两个未嫁的孙女,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咯!
“好嘞!”余山亭欢快的应下。
她背着药箱往外走,嘴角的弧度在看见岳夏日的马车时缓缓落下。
“余二娘子,我家郎君请您入马车!”
董福往马车的方向比了个“请”。
“多谢!”
余山亭跟董福保持一定距离,掀开车帘见里面坐着的是岳夏日才上了马车。
“余二娘子,我们去哪儿啊?”
董福收起踏凳,回身问了一句。
他对未来主母印象很好,是个谨慎又聪明的小娘子。
不过,还是太年轻。
如果里面坐着的是易容的三郎君,她还是得栽。
“二娘,我们去哪里啊?”岳夏日托着腮问。
“我要去卢家。”
余山亭刚想说,自己去就可以,结果岳夏日根本就没给她机会。
“董福,去卢家。”
“好嘞!”
“岳三郎,你干嘛?”
余山亭以为昨天说开了,以岳夏日的性情是不会再来找她,谁想刚下值就碰上他。
“来接你下值,送你去卢家啊!”
岳夏日拉起余山亭微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把玩。
他之前不了解文人喜欢把玩玉器,现在他多少有点儿心得体会,他更喜欢把玩活的“玉器”。
“岳三郎,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余山亭抽手抽不回来,哀怨的瞪了他一眼。
“二娘,年纪轻轻记性怎么就不好了呢?”岳夏日把她的手放到脸颊上来回磨蹭,“昨天都是你在说,我几时答应了?”
“你……”
余山亭恨的咬牙切齿。
昨天他是没答应,可他也没拒绝啊!
她还以为他自尊心受挫,不出声就是默认了呢!
“二娘,你未来嫁给谁都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烦恼。
既然嫁谁差别都不大,你不如嫁给我啊!
我们两辈子都做夫妻,肯定过的比旁人要好!”
岳夏日循循善诱,企图模糊概念,诱使余山亭回心转意。
他对上余山亭清亮的眸子,便知自己这次怕是难以说服她。
“岳三郎本身确实是个很好的婚嫁对象。”余山亭笑容中带了几分洒脱,“但谁说我一定要嫁人呢?”
“不嫁人?”
岳夏日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
这比她想嫁谁还棘手啊!
有情敌,他不怕,干倒也就是了。
没情敌才可怕,没有竞争目标,单纯的要说服余山亭就很难。
“不嫁人!”
余山亭单手托腮,想象未来自己背着药箱走天涯的样子,遇见江湖豪客受外伤,还可以有额外福利。
美!
那个日子美的很!
“不嫁人就可以看更多的美男?”
“对啊!”
余山亭一下子捂住了嘴,惊恐的看着突然坐在她身旁的岳夏日。
“你怎么坐过来了?”
“不坐过来,我怎么能听清我的未婚妻说的话是什么?”
岳夏日将“未婚妻”三个字咬的极重。
他还以为余山亭是因为他,或者是因为阿娘霸道才不愿意嫁给他,苦恼的一夜都没睡好。
结果余山亭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些不嫁,她是被外面的世界迷花了眼。
那怎么行?
媳妇儿还没娶进门他就要被绿,他成什么人了?
“那你也听到了。”余山亭一点儿危险自觉都没有,大大方方的跟他表述,“我不想嫁人!
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嫁。”
“不想嫁?”岳夏日搂住余山亭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你给我行针的时候都把我看光了。
要不……你也让我看看?“
“岳夏日!”
余山亭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顾忌着在车里,又不得不压低嗓音。
“我那是给你治病,你这是耍流氓、占便宜……能一概而论吗?”
“不能吗?”岳夏日贴近余山亭耳边,“你都要借看病之由看别的男人……我一时也搞不清楚,这大夫和流氓之间有什么差别?”
“……”
余山亭缩了缩肩膀,小小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怎么把心里话给嘟喃出来了?
“二娘,如果不是因为我……”岳夏日亲了亲她红透的小耳朵,“我们这辈子还在一起,好不好?”
“不不不……”余山亭急忙否认,“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嫁了?”
她疯了啊!
外面花花世界已经向她招手欢呼,她还巴巴的嫁什么人?
“当然……”岳夏日轻啃了一下她的耳垂,“不可以!”
“为什么?”余山亭也恼了,“你……以后会有很多小娘子求着嫁给你!
你非扒着我不放干什么?”
“因为我非你不可!因为这世上余山亭就一个!因为……我爱你啊!”
岳夏日就差拿刀剖开自己胸膛,让她看看,他是真的爱她!
他和上辈子不一样,她怎么就不愿意相信呢?
“……”
余山亭把自己越缩越小,恨不能变成个球儿,轱辘的离他远点。
她扒拉、扒拉自己的心,对他除了上辈子那点儿感恩,再没有其他了。
“还是说……”岳夏日不允许她逃,把人抱的更紧,“二娘不太满意我的身材?
放心吧!
等我腿好了,一定好好练。
天天都让你验收,不满意我再练……直到你满意为止。”
“……”
余山亭实在听不下他的荤话,一把推开他从马车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