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轶儒知道自家女人生气了,于是忙解释道:“皇上突然要给我选妃,我可不想有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身边转悠,只有你才配做我睿王府的女主人,其他人都不配。”
叶倾城无奈扶额道:“那你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呀。”
段轶儒不以为然的答道:“这有什么,反正除了你和念儿,我不在乎任何人,如果这样说能让咱们多疑的皇上除去对我的戒心,那不是也很好吗?再说了,太医院姜大人早已经是咱们自己人,所以在皇上面前是不会穿帮的。”
叶倾城想了想,觉得以段轶儒如今的处境,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不过一想到他点名要了甘草,心里还是忍不住吃味儿道:“你是不是早就惦记我们甘草了?想要你就直说,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段轶儒倒是难得见到叶倾城拈酸吃醋的样子,不由好笑,不过他也清楚,二人相聚的时间不多,可别生出什么误会。于是悄声解释道:“我满心惦记的都是你,哪有空去惦记别人,惦记甘草的另有其人。”
叶倾城一听这话,这才放下心来,不过随即又问道:“是谁?”
段轶儒笑道:“是惊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就对甘草动了心,他自幼便跟在我身边,与我如亲兄弟一般,要不是有一次我俩喝多了,他一时嘴快说了出来,我竟然还不知道呢。惊雷虽然嘴笨,但人却实在,甘草跟了他断不会受了委屈,只是此事还要看看甘草的意思。”
叶倾城对惊雷也是有印象的,那个跟在段轶儒身边的小将,虽然没有王爷那般耀眼,但是一看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和甘草倒是相配,倒是可以问问甘草,于是也就点了点头。
段轶儒见叶倾城没有反对,想了想便得寸进尺的说道:“其实不光是惊雷,影盟里还有两个统领夺命和追风都曾向我打听过你身边的白芷和墨荷,我看着倒算是良配,只是要是他们仨都嫁出去了,你身边就没了知心的人,我又不放心。”
叶倾城听完心里这个气呀,好家伙,惦记一个还不够,我身边统共就这么三个,你们影盟的光棍们没见过女人吗?怎么只惦记我的人?不过转念一想,三个姑娘年纪也大了,自己也曾经说过一旦有合适的人选便要放她们出去嫁人,过上相夫教子平凡的生活。虽然不舍,但是为了几个姑娘的终身,这一步怕是不得不走了,毕竟睿王手下的人知根知底,倒是没有比这更叫人放心得了。
于是,二人起身穿戴整齐后又商议了一番,叶倾城便唤来墨荷带段轶儒出宫,而她自己则是在考虑要如何向这三个丫头张嘴。
甘草见自家娘娘整日魂不守舍的,见到自己每每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猜到娘娘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在夜晚服侍叶倾城就寝的时候,主动开口道:“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如和甘草说说。”
叶倾城也知道此事不宜拖得时间太长,于是让甘草将白芷和墨荷都唤了过来。不多时,三个风华正茂的姑娘齐刷刷站在叶倾城面前,甘草端庄稳重,白芷细心温柔,墨荷机灵活泼,此时三个人一脸茫然的看向叶倾城,不知道主子唤自己前来是有何时吩咐。
叶倾城站起身来,分别来到三人面前,说道:“甘草自幼便跟着本宫,在叶府因着本宫不得宠而受了好多委屈,进了宫,非但没有跟着本宫享福,更是陪着本宫受尽了心酸。白芷和墨荷虽然一开始是龙卫的人,但是一直对本宫忠心耿耿,白芷一直将栾儿和念儿照顾的很妥帖,免了本宫的后顾之忧;墨荷一直为本宫打探六宫消息,联络影盟。可以说你们不仅仅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更是本宫的亲人。如果是叶府算是本宫名义上的母族,那你们三个便是本宫打心里认可的最在乎的母族。”
三人闻此言瞬间红了眼眶,忙跪下说道:“能陪在娘娘身边,是我们最大的福分,能得娘娘如此器重,奴婢们实不敢当。”
叶倾城弯腰将三人一一扶起,将睿王爷为了免去皇帝疑心,谎称自己不能人道,为掩人耳目为惊雷求娶甘草的事情,以及夺命和追风也分别对白芷和墨荷有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说出自己和王爷商议的计划:“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本宫,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依着皇上的意思会将甘草认作义妹,嫁于睿王为王妃,白芷和墨荷作为陪嫁一同入睿王府。之后你们三人和惊雷他们好好相处,如果你们对他们真的动了心,睿王便会安排你们完婚,只是明面上甘草还是睿王妃而已,如果你们不愿意,那么坤宁宫,龙卫依旧是你们的家,你们随时可以回来。”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正准备说话,叶倾城又说道:“别舍不得本宫,本宫已经想好了,你们自己也都带了徒弟,你们出宫后就由他们来贴身服侍本宫,你们自然不用担心。再说看到你们三个幸福,便是本宫最高兴的事儿。听话,给惊雷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本宫不会逼你们此刻便答应嫁人,但是借着睿王成亲的机会出宫去,与他们几个好好相处看看,无论结果如何,也不枉做一回女人。”
三人听叶倾城如此说,知道主子一心为了三人的幸福着想,又自知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互相看了一眼,齐齐跪在叶倾城面前,说道:“奴婢感激娘娘为奴婢筹谋,奴婢答应娘娘出宫后会用心与三人相处。”
叶倾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哭着再次将三人扶起,点头说道:“好,好,你们三个放心,如果你们不愿意,睿王随时会送你们回来,决不强求。而皇上那边,本宫也会帮你们周全。”一时间主仆四人相拥痛哭,外面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场雪,这一夜注定无眠。
段轶飞动作极快,次日便下旨昭告天下,将甘草封为贤德郡主,赐婚睿亲王为睿亲王妃,白芷和墨荷为郡主贴身侍女一同嫁入睿亲王府。睿王也当即表示此生只娶王妃一人,睿王府日后绝无侧妃或侍妾。一时间曾经的京城第一纨绔为了贤德郡主浪子回头一事传为佳话。知晓此事的后宫诸位嫔妃反应却完全不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帝后不合,皇后身边得脸的人都被皇上做主嫁了出去,是皇上有意架空皇后才出此下策,一时间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忧惋惜。
贤贵妃和舒贵妃也听到流言,自然担心叶倾城,来过几次,见叶倾城一点没落之色都没有,坤宁宫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便知道叶倾城是真心为三人高兴,又见到叶倾城新提拔上来的一等宫女思乡、思药和思佳接管起甘草他们的职务有条不紊,细心周到,便也放下心来。倒是琪念在白芷离宫后夜里哭了几回,不过小孩子嘛,与司药也是极熟的,哄哄便又睡过去了,过了几日也就适应了。再就是段轶飞一如既往的在坤宁宫留宿,各种赏赐流水般的进入坤宁宫,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至此以后,坤宁宫与睿王府私下联系更加密切,虽然睿王爷身为男子,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入后宫,但是甘草身为睿王府,又是皇帝亲封的义妹,时常带着白芷和墨荷入宫给皇后请安也是合情合理,而睿王爷惦念自家王妃,每每都亲自去坤宁宫接王妃出宫也变得理所当然,众人皆赞叹睿王妃不忘旧主,以及睿王夫妻鹣鲽情深。
众位待选秀女已经入宫,依旧被安排在储秀宫内学规矩等待殿选,在此期间,后宫却接连发生了两次大事。
这一日,叶倾城正在和两位贵妃聊着玉王侧妃人选的时候,思乡进殿来行礼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启禀两位贵妃娘娘,顺嫔在御花园中意外落水,被侍卫救起时已经昏迷不醒,经太医诊治,顺嫔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只是,腹中皇子没能保住,小产了。”
三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叶倾城问道:“如今已经是隆冬,御花园的湖面都结了薄冰,顺嫔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
思乡摇摇头,说:“顺嫔还未清醒,只是落水时只有方贵人在她身边,奴婢已经命咱们的人将方贵人拿住,好生看管起来,就待娘娘定夺。”
贤贵妃称赞道:“原以为甘草他们出宫后你会别扭一阵子,想不到思乡他们办事也同样周全老道,难怪你放心放他们三人出去。”
思乡见叶倾城笑而不语,忙行礼谦虚道:“贤贵妃娘娘过奖了,奴婢实不敢当。这都是我家娘娘教导的好,奴婢也只是尽奴婢的本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