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也乏了,你们都且退下吧!”宗罗对着众人挥挥手。
待殿内只剩下宗罗,习菡,瑶姬及一些无关的下人,宗罗抬头望着瑶姬,示意她可以说了。
瑶姬为难,看了眼习菡和角落的几个仙侍。
习菡退后一步,冲着宗罗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宗罗拉住她,对周遭的仙侍开口:“你们也下去!”
待仙侍走了,宗罗才又道:“我与习菡,从来没有什么秘密。不仅如此,我们心意相通的默契,是你无法想象到的!”
“瑶姬要说的事正是这位习菡姑娘的事?你确定让她听到吗?”瑶姬心中冷哼,待会你听了后,看还会不会说出心意相通这样的话来?
习菡却十分识大体,宗罗不把她当外人,但是她自己明白身份处境。
“无妨,我且先回去送师尊!”习菡说完就走。
倒是惹得身后两人心绪都开始不宁!
宗罗:她刚是谁她要去送桑泽是吧?
瑶姬:赶紧说完回去,不能让他们二人独处!
“快说——”
“陛下——”
二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宗罗望着习菡背影,这么快就走没影了?
“陛下在凡界陪伴多年的习菡,可知她为何会收服绝尘?绝尘是谁的法器,想必陛下比我更清楚!绝尘认主,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当初收服绝尘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有什么问题?”
“难道你对她身份一点怀疑没有么?”
瑶姬想不到,绝尘之事,宗罗早已知晓。
“怀疑什么?她做过的轰轰烈烈的事情多去了,她和你的破羽剑也通灵了,我怀疑什么?她每到一处都会收服对方法器为己用,我有什么可怀疑的?怀疑她是强盗么?那些魔道之人确实都这么喊她!还有事么?”宗罗揉了揉眉心,甚是疲倦,他怎么会屏退左右,在这里听这些废话?
“我曾经在她体内待了几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究竟是谁,我有她全部的记忆!”瑶姬不甘,她快速说道。
“哦???”宗罗似乎来了兴致。
“她是魔界公主亦盼!”瑶姬终于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这个秘密压在她的心头好多天,因为和桑泽的约定在前,她不得不隐瞒下去。
现在她被当众拒婚,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然而,她一身轻松,转首就发现宗罗并没太大的表情,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陛下?”
“嗯——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先走了!”宗罗转身回寝殿,准备换身衣裳,找习菡去。
“陛下!!!”瑶姬懵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天界的天帝,你统领着整个天界,就要为整个天界负起责任。她是魔界的公主,亦盼!你没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亦盼你亲自杀死的,你在这和我说她是亦盼?没凭没据,空口白牙?”宗罗再一次揉着眉心,他可真是疯了,在这里听瑶姬胡言乱语。
"你是不是因为桑泽的事情,神志不清了?朕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你是觉得习菡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宗罗食指扣着下巴,来回摸索。
“习菡是本君的,你不必把她牵扯进来。我和她同食同住那么多年,也从来没发现你说的魔界公主亦盼一丁点痕迹。所以,这样无凭无据的话以后,不要说了!”宗罗一甩衣袖,利落干脆的离开,丢下瑶姬在原地,愣愣出神。
习菡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天界一个两个被她迷得团团转,竟然连她堂堂的瑶姬仙子的话都没人信?
习菡去了桐磐宫,却听仙侍说,神君并没回去!
她一路难过,难道师尊对自己失望,直接走了?
她失魂落魄回了凤双院。
却在离院门口几步距离,看到桑泽正负手而立,像是在等她。
“师尊——”
她犹豫半晌,终究低低唤出。
桑泽没有回头,清隽的脸上如墨一般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你还肯认我这个师父?”
“自然是认得——徒儿一定尽快彻查此事,还师尊一个公道!”
既然英喆还在,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师尊的,当时她满心以为失去了英喆,心痛让她没有能力思考。
玄武说的话,她往心里去了的,她一定早日查明真相,救桑泽于困顿。
“习菡,为师从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管你眼睛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你一定要用心去体会。我们都是神仙了,在人界除妖的时候,你都知道妖精尚有幻化之术,身为神仙的我们,神通远远比那个更大。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习菡如醍醐灌顶,没有错,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师尊杀英喆的动机在哪里?如果师尊容不下英喆,早在人界的时候就有一万次机会除掉英喆,神不知该不觉。
为何一定要等到英喆渡劫的时候动手?为何偏要当着她的面动手?
这一切细细想来,像是一个阴谋。
英喆渡劫的消息,那特意说给她听的两个人。。。
还有当她赶来的时候,那人才动手。。。
这些细节串联在一起,很明显是有人专门做给她看的,那么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构陷桑泽,让自己瞧见,便会恨极了师父,二人师徒感情破裂。。。
可是这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他们二人的师徒情,也碍着谁了?
“总的来说,是为师拖累了你。你办案时,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任何事情,天上多与宗罗说,地下可还去找你的冰烟姐姐。为师,要动身了。你——一切保重!”桑泽眼睛阖上,呼出一口气,这一去,他又要好些日子看不到她。
但愿宗罗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他还有机会。
“师尊,你也多加保重!”
习菡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舍,又克己。。
桑泽走了两步,忽然转身,直奔习菡而来。
习菡愣怔间,被他张开双臂抱在怀里。
桑泽收了收胳膊,在她耳畔声音醇厚低沉:“本君身上再无婚约,你——要等我!”
说罢也不看习菡反应,摸了摸她的头,终放开手,干净利落,转身离开,衣袂飘飘,黑发飞扬,琉璃发冠折射出的阳光,刺的习菡心中酥酥麻麻,痒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