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菡停在空中,静静望向下面灯火一片的宫殿,侍卫巡逻,侍女奔走,这架势,好像就在等她一样。
汤玉轩?会不会是他的手笔?
习菡眼前浮起那张男人的脸来,他嘴唇薄的很,一看便是刻薄寡情之人。
习菡伸出手,五指伸展化掌,另一只手在手心写入口诀后,缓缓从左边拂向右边,就像是在打开一幅巨画。
皇宫上方的禁制随着她手掌滑过,一一瓦解,习菡晃了一下脖子,嘴巴撇向一边:“就这?”
“破除了?”姚家馨虽只是元婴级别,却也能看到禁制除去后,建筑画面清晰起来。
习菡点点头:“待我探一下师姐在哪里?”
她闭上眼,心法口诀环绕,瞬间神识弥漫整个皇宫。
瞬间功夫,整个皇宫在她眼里已是透明。
“怎么样?”姚家馨看习菡凝着眉,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奇怪我没找到师姐。”习菡闭上眼,再一次神识奔走。
“还是没有。我看到了珴妃和老皇帝关在一处,看到了扶桃雨被打回了原形,关在笼子里,可就是没有师姐。”
习菡神识化作她的模样,突然出现在扶桃雨笼子外,手一扬,扶桃雨便站在了外面。
扶桃雨出了笼子,终于恢复了人形,她看着习菡的眼睛,双眼放光,激动不已。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她拉着习菡的手晃起来。
习菡冷声:“师姐呢?”
“不知道,那个狗皇帝,竟然早就知道我们身份,将我和主人分开关起来了,还用个破笼子困住我元神,害我被打回原形。”扶桃雨不满的撅起嘴来。
习菡冷笑一声:“那你还继续回去你的笼子吧!”
下一秒,扶桃雨果然又被关进了笼子,只是那笼子里已不是一只耗子,而是一条手腕粗细的赤纹炼蛇。
它被甩进去,扭动着身体,吐着信子,瞬间调整姿势,从笼子铁网缝隙中直奔习菡飞射而来。
习菡仰身,堪堪躲过。
她立刻转身冷冷看着赤纹炼蛇在地上扭动着化作一个女人的样子。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尊面前搬弄。”习菡轻蔑一笑。打出一个响指,地上便纷纷涌出更多的赤纹炼蛇,大小不一,却目标一致,齐齐游向那女子。
女子面容惊讶,“你竟这般神通了?”她心中疑惑,那人不是说来人如果是个女的,也就是元婴或者分神的等级,怎么会?
见势不妙,赶紧跑。
想到这里,她转身拔腿就要跑,可脚已被无数赤纹炼蛇缠绕,她一个不稳栽向地面,后面的蛇快速爬了过去,女人惨叫一声,便被蛇群覆盖,片刻功夫就没了声息。
当外面听到动静,一个年轻的男人,带着道士帽,穿着道服,手中一把拂尘,蹿了进来,却什么也没发现,包括原来他养的赤纹炼蛇,用了幻术当诱饵,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心下吃惊,怎么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布满禁制的房内之物?
习菡很生气,汤玉轩有点脑子,竟然能骗过她的眼睛,跟她玩捉猫猫?可是她从来都不是有耐性的人。
既然你要弯弯绕,那我就给你来点直白的。
习菡分神再次幻化。
汤玉轩在临昌阁刚刚接到底下人来报,说扶桃雨那一关已然悄无声息被破了。
他轻啄一口浓茶:“慌什么?真正的人不还是在我们控制范围内吗?”
“禀皇上,珴妃和太上皇——不——不见了!”来人低头,生怕皇帝一个茶杯甩过来,小心翼翼后退了一步。
“哦?习菡长本事了?”他拿起茶杯盖,拂着上面的茶叶。
“禀皇上,皇宫禁制被尽数除去!”
汤玉轩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除了禁制?
“所有的禁制?”他不相信,这么短时间,悄无声息可以破除那么多重不同道士设下的禁制?
“禀皇上,下面人来报,庆阳宫,水月宫,离合宫,南孝宫全部走水了。”
汤玉轩终于将杯子狠狠跺在桌上,站了起来。
“叫人去救火!肖玉,你把所有道修院的道士聚集到祭天台,同时传令下去,天象有变,祭祀提前!”
虞云国皇宫内祭天台有九九八十一个台阶,每个台阶足有半人高,祭祀时,登上祭祀台的人都是跪着爬上去。
汤玉轩带着道修院的道士们爬上祭祀台时,底下的人早已将怀柔绑在十字木架上。
怀柔低着头,黑发在风中被吹得凌乱纷飞,遮住了大半边脸。
汤玉轩命人将天台四周点满了火把,火光冲天,女子白衣黑发被绑在中间。
汤玉轩望着漆黑的天空,天台上的风很大,他眯着眼:“行刑!”
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将拂尘放于一旁,拿起下人托盘内的弯刀,来到怀柔身边。
已经有人将怀柔衣衫一件件剥去,怀柔像是被施了法术,一直昏睡,
待最后一件衣衫即将被除,四周的火把忽然尽数熄灭,黑暗中几声闷哼传来,汤玉轩大喊:“点火!布阵!”
黑暗中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远处火光冲天的几个宫殿,与此处的黑暗交相辉映,显得祭祀台诡异妖魅。
“我说布阵!都死了吗?”他大吼。
“没死,也差不多了——”一个女声响起,汤玉轩身体僵硬,这个声音,仿佛在他左耳,又好像在右边,后面好像也有人呼吸。
“习菡?你出来,疑神疑鬼算什么东西?”
“疑神疑鬼的不一直都是你喜欢的风格吗?”习菡哈哈笑着。
一只羽箭破空飞来,汤玉轩右面肩膀被贯穿,连带着倒退数米,身子撞上木桩。
他还来不及痛哼,又一箭贯穿他的左肩,痛得他几乎晕厥。
“背地里放冷箭,姚家馨,你就是这么做的同门?”
“你我早已不是同门,你这样的皇家贵胄,本姑娘高攀不起。”姚家馨声音嘲讽,收起柳叶弓,几个飞跃落在祭祀台上。
习菡手指诀印一捏,汤玉轩身上就多出了一条绳索,自己沿着轨迹将汤玉轩绑在庄子上,勒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