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水君虽然也很欣慰地看到阿厌平定了宫乱,可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仍然没有停下争斗,还在他头顶打得难分难解。若是再打下去,必有死伤,他可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啊!情急之下,竟也冲了上去,他一心只想将他们分隔开来,若是他挡在中间,不信淏玄还会下手杀亲父?可是一进入他们的战圈,两股强大的力量便汹涌澎湃地夹击而来,几乎要将他撕成碎片。洛煜率先察觉,立即化枪为长鞭,将水君卷至他的身侧护下。
淏玄心中暗喜,这可是洛煜难得的一个破绽,立即欺身过来,凤翅鎏金镗上乍起十几个骷髅幻影,带着黑色煞气,不管不顾地朝着父兄冲去。不想洛煜手中的长鞭又起变化,化作一块巨大银盾,挡下了所有攻击,还将骷髅幻影反弹了回去。
淏玄大怒,背后现出他的真身虚像,乃是一条狂暴狰狞的黑龙,它嘶吼着不断翻滚,将口中不断喷射阵阵黑色气煞气,转成一个大黑旋涡扑向洛煜。
洛煜手中盾牌也再次暴涨至十倍,上下飞舞幻化出千万个盾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可遮云避日的坚实盾墙,黑色旋涡与它轰然一声碰撞,顿时涣散开来,弥漫成一片黑雾。眨眼之间,巨盾又化为一张巨弓,洛煜左手执弓,右手掌心迅速凝成一支寒冰箭,搭于弓上向黑雾中心射去。
黑雾里传来一声惨叫,淏玄惊慌地闪身跃了出来,捂着受伤滴血的左臂怒道:“洛煜,你仗着天庭太子的身份,搜刮了这些神兵利器对付我,算什么真本事?”
洛煜笑得极为淡定:“你误会了,这件神兵是我的未婚妻子费尽心神为我亲手炼制,名为‘洗心’,你那些搜来抢来的跟它一比,自然就沦为了凡品。”
“大哥,从小到大你不是都让着我么?不如再让我一回如何?”淏玄阴森冷笑。
“孽子,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大哥一向让着你,你方才可是对他动了杀招,竟连我也想一并杀死!”水君缓过劲来,终于认清了现实,这个儿子不仅没有兄弟之情,连父子之情他也半点都不念了。
洛煜扶着伤心欲绝的东海水君,安慰道:“父君,你还是先回瑞霞台吧。”阿厌也飞身上来劝说:“水君伯伯,你若是再夹在他们中间,只会让阿煜分心。”水君知道此言不假,只好在阿厌的搀扶下,恨恨地回到了瑞霞台上。
洛煜这才回应淏玄:“从前就是太让着你,你才会以为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抢去。可是现在,你要抢的已经不是我能让的了。你心术不正却想做天帝,我无法让你,阿厌是我此生唯一挚爱,亦绝不可能任你沾染。”
“哼,你不肯给又怎样?天帝之位和美人我都会抢来!”淏玄一声狞笑,凤翅鎏金镗化成条条金蛇四处游蹿,洛煜手中的洗心又变为戟,但这一次,淏玄只是虚晃一招,便向北方飞奔而去。洛煜眉头一拧,立即紧跟在后。
阿厌本也想跟去看看,却见身后有人急步跑来,口里大喊:“阿厌,等等我!”回头一看,竟是景望舒。
“你怎么来了?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今日非常凶险,你怎地又跑出来了?”阿厌皱眉说道。
景望舒喘着粗气说道:“我已经通知织女和文涛了,让他们小心躲着。可我毕竟也是堂堂男儿,又没有家小要顾,怎么可以做个缩头乌龟?我想过了,织女不喜欢我,多半是因为我胆小懦弱,我今日偏要让她知道,我景望舒也是个有血有胆的男人。”
阿厌瞅了瞅他手上那根黑不溜秋的棍子:“所以你就拿着厨房的烧火棍出来了?”
“不行吗?”景望舒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木棍,右手往后腰一探:“我还带了刀来。”
“这是……菜刀?”阿厌一见那刀,忍不往扶额:“今日的对手甚是麻烦,你又没打过仗,还是别添乱了。”
景望舒一脸的不服气,却又好奇地问道:“我方才瞧见太子殿下跟那个叫淏玄的打得甚是激烈,怎么只过了一夜,他就变回一个囫囵人了?”
阿厌将他拉到角落,背着东海水君轻声叹气:“前些日子,我曾去过太清山离川住过的石洞,在那里发现了一朵新长出的花苞。离川的最后一魂曾寄存在我的身体内,所以我能感应到那花苞之中所藏的,正是离川当年寄养在我魂魄中不舍得消散的那一魂。那时洞外的仙果忽然失去了灵力,是因为它需要将这些灵力都转移到那花苞中,以提供滋养。昨晚我把阿煜送去那里,其实并无胜算,一则不知道离川的那一魂是否已经养好,二则就算养好,亦不知道它是否愿意与阿煜的二魂七魄合为一体,毕竟他们一向是互不相容的对手。若是离川的这一魂不愿意附到阿煜的身体里,我也已想好,在进行婚礼时刺杀淏玄。没想到奇迹还是发生了,算上十万年前我作为灵珠的一世,我总共活了三世,可是三世都欠了离川。”
“离川上神的确是难得的真神,若我是一个女子,我都想嫁给他。”景望舒眨着小眼感慨着说道,引得阿厌既想笑又伤感。
“望舒,我要去北天门看看,东海水君就交给你照顾了。”
“那行,你先去吧!等我将他安顿好了,就过来找你。”
北天门已经布下二十万天兵,拓拔轩见阿厌到来,就退到一边将指挥权交于了她。阿厌紧紧盯着天门之外,一脸的冷寂肃杀之色,过了一会儿洛煜自北而返,降落到天门内。她刚想问他可曾探到什么,身后又有人快速地飞跑过来,越过她,扑向洛煜痛哭流涕地说道:“殿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
原来是全福一获得自由,听闻太子往北去了,便匆匆追来,还真是个忠心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