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帝下召让东海水君前来议事,二人在御书房内畅谈许久,两个时辰后,东海水君一脸喜气的出了天宫。
第三日,天帝在凌霄殿中当着满朝文武,让人宣读了自己的旨意:帝因年事已高膝下犹虚,东海水君深明大义,自愿将长子洛煜过继与帝为子,洛煜恭而有礼,年少才绝,即日册封为天庭太子,愿众仙相佐,永保吉祥。
众仙官大感意外,再三思索过后,又都觉得洛煜确实是担任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以他这个年纪,就渡劫成为上神,实属空前绝后,何况德才皆备,仙界之中又有哪个年轻人能及得上?
延庆宫略经修缮后,天帝便催他搬了进去,阿厌顶替了他原先的职位,成了三军最高统帅。喜得济远上仙在无垢室大摆宴席,请了诸多仙友一起热闹了几天,从此太清山的威名越加显赫。
虽然是名义上的儿子,但洛煜也得顾着天帝的面子尽量少回东海,特别是在刚刚立为太子的那段时日。这几次,阿厌在休沐日都是独自去无名山谷,谏夜免不了抱怨几句,洛煜在时,总会陪他喝上两杯,可是阿厌却是极为谨慎,怎么劝都是滴酒不沾。
阿厌为让他开心,就说了一句:“多亏你传我移星离魂诀,我才从那魔将的神舍里知道了厉雍的调虎离山计,否则,我们怎么可能打赢魔军?”
谏夜苦笑:“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呢?毕竟我也是魔族中人,我教出来的人打败了自己的族人,还能笑得出来吗?”
阿厌咂着舌说道:“前辈,在您面前,我总忘记仙魔之别,总觉得您就是自己人。您又亲切又风趣,还公正明理, 我在师父面前不敢说的话,都可以放心地在您面前说呢!”
谏夜果然开心许多,哈哈笑了几声又问:“那若是有一天我跟你师父吵架了,你帮谁啊?”
阿厌不假思索道:“若是讲大义,我可能会站在师父那一边,可若是论本心,我一定会站在前辈您这边的。”
谏夜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对对对,本心最重要,去他娘的大义。”
阿厌见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前辈有时还真像个小孩子,老是要跟她师父一较高下。细细想来,在他心里定已把自己当作亲传弟子了,否则又怎会如此小气巴拉地计较她会站哪边?
洛煜自幼生母早亡,又因要瞒过夫人,在父君面前总装得忤逆不孝。现在来了天宫,倒是可以正大光明替骁风尽孝了,他原本就比骁风更细心,除了向天帝虚心请教政务外,每日还会抽时间出来去后宫看望天后,陪她说说家常。人心都是肉长的,天后也渐渐将他视作亲子相看,原本人家就长得英俊,再加上说话温柔行事体贴,天后真是越看越欢喜,连病都好了一大半,倒是张罗着想给他娶个媳妇了。洛煜忙推说自己刚做太子,年纪尚轻,再等些年也无妨,天后这才没有再提。
跟天帝天后相处融洽后,再去东海看父君,就算有人在他们面前嘀咕,也不会有什么芥蒂了。这日同阿厌一起先陪谏夜喝酒吃饭,午后才告辞出来。洛煜道:“阿厌,今日我还是不在东海过夜了,不如你先陪我去东海看望父君,晚上我再陪你回太清山?”
阿厌点点头:“那敢情好,我也很久没去看你爹爹了。”
二人也不着急赶路,悠闲地边谈边行,看看下面已经是海陆边界,正欲再往海域中央行去。忽听一声“救命!”从下边传来。两人向下张望,见是一个蒙面女子在沙滩上狂奔,嘴里不停地呼救,在她身后有三人紧追不舍,其中二人都是东海宫中的侍卫打扮,另一个是穿着宫装的女官,洛煜见得分明,这名女官正是其嫡母的心腹,平日最是跋扈。
蒙面女子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两名侍卫赶过来,其中一个举着剑就要刺下,却有一粒小石子从旁飞来,“当”的一声将侍卫手中之剑击落在地。
侍卫正要高声喝骂,看清来人却愣住了。女官慌慌张张上前一步行礼:“大……大公子,不对,是太……太子殿下。”
洛煜挑眉问道:“你们为何跑到东海之外,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女官更加慌张:“殿……殿下,这是原先夫人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因犯了事,正要将她捉拿回去。”
洛煜哼了一声:“既是捉拿宫女,怎么不见你们拿绳子绑缚,反而举剑就刺?分明是想就地正法。但东海自古就有规矩,绝对不能在海域之外处决人犯。”
女官眼珠子乱转,好似还在思考应对之法。那蒙面女子却突然扑到洛煜身边,怯怯地仰头问道:“您就是东海的大公子洛煜吗?”
洛煜惊讶地看了女子一眼:“正是,你认识我吗?”
女子立即跪地,抬头说道:“大公子,你忘了吗?我是炽璟夫人的侍女啊!你小时候我经常抱你的,炽璟夫人过世后我也侍候过您的。”她一把将蒙面的布扯下,面貌虽然清秀,但是已经饱含风霜。
洛煜细细打量着她,这张脸渐渐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你……你是小澜姑姑?”
小澜激动地流下眼泪:“没想到过了一千多年,大公子还记得我?‘”
“可你当时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是不是有人逼你的?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洛煜上前将她扶起。
“此事说来话长。那时在君上每日都在龙宫和别院来回奔走,他跟你娘炽璟夫人一直都是如胶似漆,有了你以后,更是每日都在别院中过夜,连去趟龙宫都觉得麻烦。大夫人心中十分嫉恨,表面上却跟炽璟夫人好得跟亲姐妹一般,时常坐车过来看望。炽璟夫人身体不好,晚上总是很难入睡。大夫人就将我唤去,说她娘家有一秘方,专治失眠。我那时太过单纯,只道她们姐妹情深,自然也替炽璟夫人欢喜,但是大夫人又说:‘’还不知道这秘方管不管用,先不要跟炽璟夫人说起,若是今晚有效果,明日再多拿些来。’她给了我一瓶子,里面的水无色无味还带着清香,让我放在炽璟夫人晚上喝的茶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