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谏夜满意的剔着牙,心情甚好,搬了把椅子到屋外,吹着风唱起魔域的小曲来。洛煜躺了半日,浑身都觉得难受,也拎了把破椅子出来,同谏夜一道吹风。
谏夜便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有这么个既漂亮又会做饭的丫头成日陪着。”
洛煜微笑着感慨:“之前我还曾感叹造化弄人,如今看到前辈为桑灵仙子所做的,就觉得我应该很知足了。”
“哦?莫非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波折?”谏夜立刻查觉他话中涩意。
洛煜除了骁风,很少将心事诉之他人,可眼前这位魔族煞神的行事人品很是令他钦佩,当下也不隐瞒,将之前同阿厌的那段往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谏夜愤慨之极:“我说这丫头怎么死不承认你是她情郎?原来竟是这个缘故。那太清山的济远小儿竟如此迂腐可恨?若这丫头是我的徒儿,我才不管它什么遗不遗训,徒儿的终身幸福才最是要紧。若你不来提亲,我必将你绑也绑来同她成亲。”
阿厌本还在厨房收拾,忽闻谏夜音量变大,还以为他同洛煜吵架了,丢了手上的活计便跑出来看。
谏夜见她一脸惊慌样,笑道:“刚刚我跟洛煜谈得太过投机,所以声音大了些,你忙完了,也搬条凳子出来,咱们一道乘凉。”
阿厌应了声,不多时也拎了凳子出来,清风徐徐拂过,头上星辰闪烁,这般闲适的山谷乘凉也是极为惬意。
阿厌托着腮帮子好奇问道:“前辈,你和桑灵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谏夜这一万年来难得碰到有人可以一起说话,此时谈性大发,便大腿一拍:“行,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说。那时魔族第一邪女傲骊落同西王母斗法落败,便被西王母及其弟子们拿寒铁链穿了琵琶骨关在了井下这个石洞。西王母本是想降伏住她日后为已所用,但那时西王母自己也身受重伤,只能无限期闭关修炼。她就让最心爱的弟子桑灵带了两个侍女在此镇守,一直到她出关为止。
“那时我们魔界的陛下知晓此事后,便让我冒充仙人设法将傲骊落救出。我为了接近桑灵,便假意对她一见钟情,胡编了一个身份日日对她大献殷勤。桑灵对我动了真情,丝毫不曾怀疑过我,有一晚我趁她们睡着便偷偷下了井,傲骊落身上的铁链太过坚硬,我所带的匕首根本无法砍断。她夺过我的匕首比划着告诉我,桑灵有一把锋利的神刀,应该可以砍断铁链。
“我只得折回,潜入桑灵房中,欲悄悄取了神刀再次下井,哪知我的手刚碰到刀柄,那刀就发出一声鸣叫,将桑灵和两个侍女叫醒。桑灵一开始以为我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偷刀,便冷笑告诉我:这把神刀鸣鸿连她都未能降伏,何况是我?我只得退到门外,侍女来报井口的盖子移开了,在那个瞬间她看我的眼光极其冰冷,再没有一丝温情。她急于知道傲骊落是否已经逃走,就冒险跳入井中去一探究竟,那两个侍女也紧跟着跳入井中。我那时心神大乱,她望向我时那种失望愤恨的眼神令我浑身发颤不知所措。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没想到竟发生了让我终身悔恨之事。
“我听到井下有惨叫声传来,这才如梦初醒地下去一看,那两个侍女早被傲骊落撕成碎片,洞中到处血肉模糊犹如地狱一般,桑灵身上插着我的那把匕首,倒在傲丽落够不着的地方奄奄一息。傲骊落还要用掌风再击打桑灵,我飞身过去,挡住了她的掌风,在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唯一想救的只是桑灵。我不想让她死,我想听她再笑着跟我说‘你怎么又来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我抱着她失声痛哭,向她赌咒发誓,余生一定替她守着这个石洞,不会让傲骊落这个邪魔踏出石洞一步。她盯着我的眼睛说:‘好,那我再信你一次。’
“说完这句她就咽了气,我抱着她的尸体想去洞外安葬。经过傲骊落身边时,那魔女却突然发难一掌打来,我只能退回,她的实力本就在我之上,我抱着桑灵就无法躲过她的袭击,极有可能也被她打死。若还留着桑灵的尸体在井下,必定又会被傲骊落凌辱,一筹莫展之际,神刀鸣鸿飞了过来,替我护住桑灵一直护了万年。
“没想到傲骊落竟日复一日地在磨寒铁链,今日正巧全部磨断,我听到异动方下了井,若不是你二人及时赶到,我定已违背誓言,让那邪女逃出生天了。”
二人听后唏嘘不已,阿厌惋惜道:“前辈,你明明喜欢桑灵仙子,为何你自己却不知道呢?非要等到铸成大错,才醒悟过来!”
谏夜横晲了她一眼,心道:你自己不也一样?嘴上却是一声嗟叹:“这世上多的是愚钝不化之人呐!”
洛煜感叹:“其实这些事皆由私心而起,若不是西王母想将那邪魔留着收为已用,一早便杀了她,也不会枉送了弟子的性命?”
谏夜也道:“不错,你们那天帝老儿也是如此,若是当日离川上神要将厉雍正法时,他站出来说要替他的好友报仇,不能轻易让他死去,非得让他每日尝尽酷刑方解心头之恨。这才留下了祸根,不知他今日可曾有半点后悔?”
又回头看向阿厌:“学了这半日移星离魂诀,身体可有感到些许不同?”
阿厌点头道:“确实有些不同,我今日明明没有修炼内息,却感觉比平时修一年的内息还有效,真气充沛灵力旺盛,浑身都很有劲儿。”
谏夜满意地笑道:“这是自然,你以前炼的只是身体,今日修的却是魂魄神元,不可同日而语,神元提升,便会指引你周身的真气灵力都一并提升,以你现在的修为,飞升上仙指日可待。”
话音刚落,天际就传来一阵电闪雷鸣。谏夜迅速站起,对着洛煜道:“快把椅子都搬进屋去。”
阿厌也起身道:“那我也搬进去。”
谏夜却将她拦住,一把夺过她手中凳子,道:“不成,你得呆在这里。”
阿厌忿忿说道:“为什么你们可以进去躲雨,我还得呆在外面?”
谏夜叹了口气:“没看见这几间茅屋已经老旧得快要倒了吗?你要是进去,天上一个雷劈下来就把屋子给劈散了,那我以后还住哪儿呀?听话,就在外面呆着啊!”
阿厌心说:为什么雷会跟着我跑啊?难道这回竟是我的……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