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只恨自己没有以前的记忆,不能知道这中间到底蕴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否则今日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宋岚本就是个现代人,哪里会管什么皇上不皇上的,她最在乎的只是父亲的性命罢了,本就是已死之人,如果不是被宋仵作救回来,她哪里有命在这里说话?
于是宋岚立刻反驳道,“我不管你那些,总之今天你告诉我,我爹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如果你不说,那就让你抵命!”
陈东海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一个女孩子家家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挟持朝廷官员,还藐视皇家威严。
不过能有这样的善心和孝心,也不枉好友生养她一回了。
不过那人的身份实在不是这样一个弱智女流能够抵挡得住的,于是陈东海又说,“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知道你想替你父亲报仇,他泉下有知,明白你的孝心一定会倍感欣慰,但是那些如狼似虎之人并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就不要再妄想了。”
听到这些宋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能让陈东海都顾及的人是谁?
她怀疑的是皇上,可是陈东海的意思却好像另有其人,陈东海对当今圣上非常的尊重,不允许自己质疑半分,却对杀死父亲的人形容为如狼似虎。
由此可见,那人肯定不是皇上,不过也一定是身居高位之人!
“陈东海,你要是真把我爹当朋友,就应该告诉我实情,让我替他报仇,哪有你这样含含糊糊的,你到底想怎样?快把实情说出来,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宋岚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幕后真凶,可陈东海却顾左右而言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出实情。
“你别再问了,你今天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全当是我给你爹抵命了,你爹虽然不是我,杀死的却是因我而死,我不想让你也因我而死,若是告诉你真相害了你,那才是真的对不起你爹,你要杀要剐就随便吧。”
陈东海说完之后把眼睛一闭干脆不出声了。
这可把宋岚气的够呛,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些把秘密埋在肚子里的人,以前破案的时候就经常有这样脑袋不灵光的,致使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反而造成了更多人受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真当我会吃你假惺惺的这一套吗?你要是真觉得对我爹有愧,你为何让我爹死不瞑目?你若是真把他当成朋友,你为何不替他申冤?”
一想到父亲死时的惨状,宋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宋仵作一辈子为人谨慎和蔼,从来没有与谁发生过争斗口角,,结果却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陈东海听了这话为之一愣,“什么死不瞑目?我事后还派人去给你爹报丧,你为何这般血口喷人?”
听到这话,宋岚一愣,她从未见过什么报丧之人,只以为父亲是惨死,无人知晓,原来陈东海早就已经派人来过了吗?
双方发现彼此面色不善都愣了一下。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既然陈东海不知道,就算问了他他也说不明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知道真凶是谁,于是宋岚把刀抵在陈东海的脖子上又问了一次,“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说清楚了,咱们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陈东海意志坚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干脆把头扭向另一边,又说,“我也说最后一次,你今天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要替你爹保全住你的性命,不知道真相反而是好的。”
宋岚冷笑一声,“行,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你就替我爹抵命去吧!”
宋岚把心一横,把刀向里推了半寸,月光之下,刀刃明晃晃的直接闪进了陈东海的眼睛当中。
不过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也不求饶,干脆把眼睛一闭,心中感慨万千,虽有万般曲折离奇之话,未吐出口,但若能这般去陪老友,倒也是三生有幸之事了。
然而就在宋岚要用力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条银丝缠住,根本没有办法再向里分毫。
宋岚知道这是有人跑来制止自己了,她也不恋战,干脆把刀收了回来,紧接着撒了一把装在口袋里的石灰粉,然后迅速退到了断桥的另一侧。
宋岚就知道陆靖远就算再欣赏自己,也终究是大理寺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自己离开的。
退到断桥另一侧之后,宋岚见无路可逃,干脆直接跳进了水里。
月色照进河面,泛着阵阵荧光,河上停着的游船静悄悄的上面却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站在船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早晨的寒霜,也看着漂浮在河面上的一双手套。
就在此时,陆康也回来了,停在这人的身旁笑着说,“这宋岚也真是够倔的,死活不肯跟咱们站在同一阵线,竟然跳河跑了!”
陆靖远听了这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也真是的,把人逼那么紧干什么?虽是夏天,可这早上河水多凉,他那小身板真的能承受得住吗?”
“行了,你就别担心了,我看他水性不错,登进水里没多一会儿就游没影了,我倒是想说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吧?”
“当然要放过,陈东海不是没事吗?找个人好好医治医治吧,李铁匠的那个案子我也算欠他一个人情,他是忠孝之人,是奔着替父报仇才会这样,别为难他了。”
“那人你还找不找了?”
“当然要找到,奉银的案子还没结,我怀疑有人会对他不利,更何况这么好的仵作上哪找去?”
“陆靖远啊,陆靖远。”陆康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啧啧的说,“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呢?你说你要是想让我找到他,又为何今日要让我放他一马,直接把人困在刺史府不就得了?真是瞎耽误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