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母来说,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沈烨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晏淼,脸上的表情也顿时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沈母。
只听得对方又继续开口,“你爷爷过几天要从国外回来了。”
听见事情与晏淼无关,沈烨然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提起精神继续听对方说话。
沈母很明显对这件事情很是挂心,脸上的愁容一直没有散去,“二房那一家子听到风声也回来了,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他们那副作态,明显就是想趁老爷子回家来分一杯羹。”
二房?沈烨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二房的消息了,但沈母却始终关心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看来也是将他们恨到骨子里了。
沈母狠狠的将手中的帕子狠狠揉搓,以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还有你那个老爹,平时就只爱古董书画,根本无心于家族企业。”
“现在这紧要关头,偏偏又是去旅游,去了半年都没有回来,还说什么要环游世界的梦想,在我看来就是放屁!”
沈母十分强势,而这与沈父淡泊名利的性格恰恰相反,在沈烨然记忆当中,似乎就一直没有见过对方教导自己的身影。
而沈父平时在家与母亲的争吵,也常常就是母亲单方面的发泄,没过多久,父亲就会继续痴迷于他的那些古董书画上了,母亲为这件事情吵了十几年,最终也没吵出什么结果。
沈烨然也是最近才知道父亲有远走异国他乡旅行去了。
“过几天的家宴,二房的那个儿子沈醉肯定要去,那到时候他们在老爷子面前吹风奉承,老爷子但凡有所动容,不就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了吗?”
沈烨然从小就是母亲为了争夺家族产业而细心培育出来的,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就有那个女人一整天不停念叨着二房的坏话,如同紧箍咒一般的碎碎念将大房二房的那些矛盾与争端通通灌输进了小小的脑子里。
“那就让他们去好了。”
但事到如今,沈烨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也并不打算遵从母亲的意愿,去争夺沈家财产。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个打算,说自己如同父亲那般淡泊名利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些年来在商场上不断蚕食别的企业,这才将自家公司做的风生水起。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参与母亲口中的那些勾心斗角一般的争夺,也是因为心底里压着一股气,严厉的母亲和根本就不理睬自己的父亲,让沈烨然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一个窟窿。
他就是不愿意按照母亲的说法去争夺些什么,母亲这些年来的培养不就是为了那个目的吗?此时心里不断涌起的对母亲的埋怨逐渐汇聚成一团黑气,自私而又霸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偏不让你如愿。
沈母看见沈烨然丝毫不畏惧的样子,抿了抿嘴,忽然间就发作了,“怎么?如今就连你也要反抗我了吗?”
这个问题让沈烨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可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见沈母继续说道。
“你难道想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沈母这些年来对沈父满是怨恨,恨他的不作为,更恨他潇洒的姿态,将诺大的家族产业都压在她一个女人身上,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个沈烨然,没想到自己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如今竟然也要反抗自己。
“沈烨然!你休想!”这些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愤怒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明天的家宴你必须给我去参加!”
随后又像是魔怔了一般,碎碎念了起来,“这些年来,你父亲有为这个家做过一丝一毫的贡献吗?还不都是我一个女人在苟延残喘的撑着。”
“还有那个可恶的二房,你难道就真的想他们将老爷子的遗产继承光吗?难不成大房明天就靠我一个女人去撑着吗?那个贱女人肯定会忍不住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笑话我的!”
“你父亲就算无能又怎样?还有你,沈烨然,我的儿子,你一定要好好为我们争一口气,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打趴下的!”
沈母一连激动的拽住了沈烨然的胳膊,瞳孔瞪得老大,“明天的家宴你必须给我去,他们不仅要去,还要光鲜亮丽,好好闪闪他们二房的眼。”
沈烨然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态度颇有些不悦,前些年都还好,这些年母亲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了。特别是在激动的时候,更像是魔怔了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
沈烨然顿了顿,轻咳了一声,态度仍旧十分直接而冷淡,“要我去也可以。”
话音刚落,沈母原本激进疯狂的神色立即恢复如常,甚至还挂上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对,就是这样,儿子,你一定要替母亲好好治治他们。”
“但我要带晏淼一起去。”
沈母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随后又像突然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出声,眼中因为沈烨然开口的话语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沈母眼神中掩饰不住的轻蔑,“你难道不知道二房对家族财产一直虎视眈眈吗?我让你去参加家宴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你以后的商途能更加坦荡!为了能给咱们家争口气!”沈母流利的开口,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是欲望。
“没想到你居然想带那个女人去参加家宴?”此时满身高傲贵气的妇人对眼神中的倨傲和轻蔑丝毫不加掩饰,“你要带女人可以,但别什么猫猫狗狗都带去,丢了咱们家的脸。”
沈烨然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手中的拳头不自觉捏紧,手臂上的青筋也隐隐暴露了出来,他知道晏淼的出身并不好,而这在向来自视清高,十分注重家族权势的沈母眼里更是致命的缺点,但母亲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诋毁晏淼,沈烨然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那就免谈。”与心中波涛汹涌的想法不同,沈烨然最终仍是轻飘飘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