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侘准备搬去酒店时,晏霖不快地问他为什么不能和自己一起住在绿河公寓。
“你可以把那里重新租下来,不过出入时一定要小心。”
“你是不是想撇开我,单独行动?”
“你能不能别想太多!”
晏霖语噎,只得说道:“那你总不好一走了之吧,总要跟林姨和李相打个招呼……我来准备早餐,你等会儿。”
李侘想不出反驳的理由,点了点头离开了厨房。晏霖悄悄跟踪,发现他去了后院,放下心来。
晏霖故意动作很慢,做早餐花了很长时间。味道真的一般,不过大家都给她面子,愉快地吃了,林萍还使劲夸了几句。李相见李侘决意要走,就又把他拉进自己房间,一个多小时后才出来。
晏霖和李侘暂时分道扬镳,两人约好各自先处理杂事,如果能约上刘渭水的话晚上再见。
李侘本想在酒店休息一下,却接到了赛文的消息,罗宾最终表示愿意合作,于是李侘和安娜、赛文通了很久的电话,讨论下一步对付塔克家族的行动方案。
针对塔克家族,他们之前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一口吃掉是不可能的,只能蚕食,这次没想到因为晏霖而误撞进了阿拉贡,那里是对方的老巢,能捅一捅价值更高。接下来便是先拿吴瀚玟的死做文章,他虽然只是个小人物,却和阿拉贡有着隐秘的关系,他的死是意外,但总得发挥一点作用。
赛文让自己的得力下属郝黎温全权负责在米国的行动,他本是常驻米国的分支组长,有完整的行动网络,安娜则负责协调和调动其它资源随时支持。
当李侘知道哑巴奎尔也在地京时,便请安娜给他下派了一个临时借用任务,暗中保护李相和林萍。
刚在床上躺下,李侘又意外地接到了KK的信息,主动要求交流工作。这并不奇怪,以前在服务巴图特时,KK就会定期向他汇报,如今如果KK愿意效力自己,自然会保持这种工作机制。
但KK绝难以甘心地把自己当做巴图特,不过出于好奇,李侘倒是很愿意和她通话,结果没想到这还真是一次正经的工作交流。
翼国情报部部长盖丹˙斯皮纳斯的夫人突然去世,官方原因是车祸。
巴尼泰家族的老掌门范尼登终于病逝,林佩正式接管家族,从迹象上看家族内部兄妹间的一场火拼很可能在所难免。
四灵党西洲分部负责人易主,但新的负责人还依然处于神秘状态。
KK的表述很客观很中立,没有个人的掺杂,这没什么不好,不过李侘感受到一种明显的生分。
但这次他没有纠结和犹豫,明确给KK下达了任务,给了她一份包括四灵党在内的暗组织名单,让KK尽量详尽地调查。
之后却失去了睡意,李侘又想起了早些时候李相告诉他的关于窦静的事。他当然对窦静的想法没有异议,他不想跟鹏哥有任何情感瓜葛,不过对于鹏哥的家人他颇有兴趣,他已经告诉李相抽时间一起去南云,让他约窦静的时间,其实不仅是李相,自己对鬼人也很好奇。
晚上七点,刘渭水的车来到酒店楼下。去接晏霖前,两人决定先单独聊聊。
车子停在了郊外的一个僻静处,砖头和牛哥迅速布置了户外桌椅,李侘笑了,准备够充分地。
两人碰了一杯酒后,刘渭水摇着头说:“这次还算捡回一条命,多谢了那个姑娘。”
“好人有好报。”
“对了,上次那笔钱你可别还我了,你帮我的太多了。”
刘渭水说的就是为了把贺叔骗上船,李侘情急之下临时向他借的钱,李侘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便没有搭茬,转而问他和玉心的关系。
刘渭水如实地全都说了出来。
“怪不得,你把她派去了西洲。”
“我一时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处置办法,目前把她放在身边不合适。”
“你是怎么认识扈琥的?”
“说来话长,我们原本也算是兄弟。”
原来在刘渭水刚起家的时候,他就和扈琥相识相交而且关系很好。当时两人都还年轻,在酒吧喝酒时认识后,发现彼此脾性相投,虽然两人的出身背景完全不同,但没有影响两人的交往。
彼时扈琥的进出口生意刚刚启动,刘渭水就用了一些稍显蛮横的手段强行帮他拉生意。这种方式有一点效果但作用不大,不过扈琥家境好,对赚不赚钱也不怎么在意,开个公司就当玩个票,但后来他慢慢回归了上班族的生活,两人才开始渐渐疏远起来。
真正出现问题是在刘渭水被陷害并和李侘偶遇的那个时候。出面直接陷害刘渭水的是另一个朋友,但后来刘渭水仔细调查后竟然发现扈琥是背后指使者之一。对此他简直不敢相信,便约扈琥见面想要当面对质,万万没想到几乎就在刘渭水的面前扈琥车毁人亡。
刘渭水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直到见到牛哥和砖头的调查结果。刘渭水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怀疑扈琥确实已经背叛了自己这个朋友,而且可以说是处心积虑。
李侘觉得有些心惊,他想到扈琥很可能早就知道那次是自己帮刘渭水脱的罪,而这次在地京和刘渭水的偶然重逢,藉由玉心的中介,扈琥完全可能早已掌握了自己和刘渭水的关系,甚至扈琥也许一直躲在黑暗中监视着自己,那么针对刘渭水的行动是不是由他发起的呢?扈琥又是否知道他自己其实已经暴露了呢?
“刘渭水,你说扈琥后来回归了上班族的生活,你知道他在哪里上班吗?”
“不知道,他只说都是家里安排的,那时我也没多想。”
“玉心对于你的安排,满意吗?”
“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你最近是过于招摇了一些吧?”
刘渭水呵呵笑了几声:“我自己可是觉得已经相当克制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别人可能不这么看……你是说,玉心就是想和西洲那边搭上线?”
“有这个可能,你和舒尔茨吃饭,也许让很多人坐不住了。”
刘渭水用手搓了搓脸:“你和舒尔茨,是多要好的朋友?”
“还行吧……场面上的朋友。”
刘渭水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李侘宽慰他:“我会打招呼,只是玉心的动向,你不可掉以轻心。”
“哎呀,说真的,真有点想把‘卢荻’小姐派过去,能对付玉心的人,首先得长得美,其次才是有能力,不然根本压不了她。”
“这竟然难住了你?”
刘渭水笑着说:“真难住我了,我得好好想想……话说回来,你和晏霖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
“她对你可是那种拼命式的上心。”
“我只告诉你一点,她是可以信任的,其它的你别啰嗦了。”
“得嘞!”笑过之后刘渭水变得十分正经,郑重地说:“那就言归正传,上次抓的那几个喽啰都招了,想劫杀我确实是有人诱使,只是他们不知道具体是谁,只有一个手机号,可惜我挖地三尺也没用。不过调查了那几个家伙以往的勾当,你知道查到谁了?”
虽然卖了个关子,可刘渭水很快自问自答:“是我以前的一个手下。”说完他连连叹气:“我以为他早就金盆洗手了,没想到还在干着号称‘劫富济贫’的事儿……以前跟着我干的弟兄绝大部分都独立了,那时我想着钱也赚得不少,他们可以好好享受后半生了,可我也有私心,想跟他们慢慢划清界限自己好上岸,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绕回自己身上了。”
“想杀你的事儿,不一定是你以前的手下策划的,你不用伤感。”
“没错,的确没查出是谁的指使,可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那几个喽啰,没死吧?”
“当然,都不想当烈士,死不了……他们愿意跟着我干,我已经把他们放了。”
看李侘没说话,刘渭水继续说道:“对云菲和狼逸,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顺其自然……我已经见过他们了,算是半个熟人。”
刘渭水很惊讶,李侘便把之前见面的情形说了一下。
“这么说,你也准备跟他们亲密接触?”
“是的,晏霖易容成卢荻可以在明面上,我可以在暗处。”
“那我得先跟你打个招呼,你可千万别着了道,那个圈子里乱得很。”
李侘点点头。
“有难处随时找我,我红脸白脸都可以唱。”
李侘笑了:“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先查出身边的内鬼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