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回已经在楼下等待，向民警表示感谢后，就热情地领着李相上楼。
“丁婕呢？”走进办公室后，李相不经意地脱口问道。
“不错，知道你关心，她一定梦里都会笑。”杨回把李相安顿在沙发上后继续说道：“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想到杨回可能是在办公室专门等自己，李相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杨队，我真抱歉，让你们受累了。”
杨回一挥大手：“这有什么，睡办公室对我就是家常便饭，你可别介意。我猜你要是醒来准得找我们，所以我就直接在这里休息了。大相，这会儿食堂还没开饭，待会儿我带你去吃早点。”
李相挠了挠头，笑着说：“还真是，刚才醒来时，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心里真是发慌……杨队，昨晚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大相，你先跟我说说，那个女生是个什么人呐？”
李相对杨回没有猜忌，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把胡伊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回爽朗地笑了起来：“这还用说，她是对你很中意呗！”看李相的脸红了，才又说道：“不过她这手段实在有点……”
“杨队，到底什么情况？”
“大相，你别紧张，也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原来昨晚就是一场闹剧，根本没有欺负没有侵害，是胡伊人的自导自演，那两个男的都是她的朋友，帮着她演出的。本来如果没有杨回，他们准备让李相上演英雄救美，这样胡伊人就有机会跟李相增进交往加深感情。
李相听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丁婕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和脸色，心想估计杨回的心情多半也差不多。
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发出了一声呻吟，然后忽然抬起头激动地说：“对不起，我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我实在是……”
杨回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温和地说：“这完全不是你的错，你的做法也完全正确，昨晚没出事当然最好，如果真有什么事，你真能救那姑娘一命……大相，你不要责怪自己，我和丁婕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相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谢谢杨队长！”
杨回笑着说：“大相，你现在已经知道结果了，那我来问问你，如果现在让你回想当时的场景，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感想呢？”
这个问题激起了李相的兴趣，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起来，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睛，刚才的阴霾消失了，脸上充满了兴奋，他兴冲冲地说：“杨队，我想起了两点：第一，现场没有扭打的痕迹，那些吃的喝的都好好地放在桌上，说明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打斗；第二，胡伊人的衣服虽然有点凌乱，但她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说明她并没有被伤害到。”
杨回向李相竖起了大拇指，立刻表扬他聪明，搞得李相又红脸又高兴。
“大相，你说的两点非常正确，是核心的观察点，作为外行，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好了！”
李相非常开心，便又问道：“杨队，那你们作为内行，还观察到什么呢？”
“还有就是人的眼神、语气、表情、动作、神态这些了，除非是真正的高手，普通人在面临应激状况时，会无意识地展现出很多暴露内心的东西，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李相深以为然：“怪不得，杨队，你和丁婕昨晚在现场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杨回点点头：“那几个既不是高手也不是专业演员，早就虚了。”
“那为啥还要专门带回去询问呢？”
“对他们的不当行为需要进行教育和震慑，让他们下回不敢再犯。”
李相这才明白原委，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心虚地问：“杨队，丁婕是不是对我……有点那个……不满意？”
杨回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李相的肩膀，让他受到一些振动后才说道：“大相，首先，丁婕没那意思，其次，你一定要记住，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总结和成长，每经一事长一智，这样慢慢累积，你就越来越强大了。丁婕也一样是经历过很多训练后才能合格上岗的，我们谁都不是神仙。”
李相心里很感佩杨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后说道：“杨队，你说得对，以后你多教训教训我！”
杨回笑着说：“这个我不敢当，不过我欣赏你的性格，见义勇为救死扶伤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李相鼓起勇气又问道：“杨队，那你帮我分析分析，那个胡伊人，她到底想干嘛？”
“这个嘛，我没有深入调查不能乱说，仅从她的表现上看，她似乎有一些妄想症的迹象，但并不明显和严重。”
“妄想症？！”
“你别激动，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是专家确定不了。我想她应该是在某方面被你吸引，但又得不到你的回应，继而采取了不理智的行为。”杨回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浮现出了聂敦的影子，心想这个家伙也是差不多的货色。
李相显得相当苦恼：“那我该怎么办？”
“直接表明态度，越清楚越好……她坦白后哭得稀里哗啦，请求我们不要告诉你真相，我拒绝了，犯了错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想要获得爱情不能靠这种歪门邪道。”
“我明白，可是，她要是继续纠缠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难住了杨回，这方面他真没经验，只好如实说：“大相，我没谈过恋爱，实在给不出更好的建议。”
李相被这个点逗乐了，他笑嘻嘻地说：“真的吗？那我们可是难兄难弟。”
杨回在李相头了轻轻拍了一下，站起来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忽然他回转身问道：“晏霖呢？没跟你在一块儿？”
“别提了，不知她干嘛去了。”
听完李相的解释，杨回皱起了眉头：“你再联系一下她试试。”
李相立刻拨打了晏霖的手机，依然显示关机，李相无言地看向杨回。
杨回想了想，把表情放轻松后说道：“没事，现在的晏霖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们不用太担心她……这样吧，如果她今天依然失联，你再告诉我。”
李相点点头。
“大相，我问你，晏霖现在也成了方师了吗？”
李相摇摇头：“没有，她不是方师，她只是好像成为了超强的人。”
“你见过她有多强？”
“没见过呢，只是一种感觉。”
“她为什么能变形？”
“这个很难用语言表达，她是受到了超自然力量的协助，才显现出了一个新的形象。”
“你是说，变形的不是晏霖本身，而是超自然力量的一种类似‘幻术’？”
“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超自然力量长什么样，你见过了吗？”
“见过了，可是也跟没见过差不多，它们可以任意变形和隐形。”
“那不是跟鬼人一样？”
“那肯定比鬼人厉害……鬼人还是人，但我认为它们已经不是人了。”
杨回沉思了片刻后说：“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鬼人可以被杀死，但它们死不了？”
“说实在的，我也不确定……也许，只是人类杀不死他们吧，至于它们之间是个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杨回心想，人类杀不死的东西，在那么多已存的幻想传说故事中并不稀奇，它们就像那些传说故事中所描写的那样吗？还是有所不同？或是截然不同？
“那，晏霖自己的结论是什么？你们探讨过吗？”
李相笑了：“当然探讨过，可是晏霖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世界，而且，在她身边的那个‘家伙’也说不清楚。”
杨回能理解李相说的“那个家伙”是指什么，他长叹一声：“天呐，怎么会这样！到底谁能说得清楚呢？”李相也只能跟着叹气。
杨回靠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多么希望李侘能在，李侘的脑子总能闪现灵光，很可能在不经意中突破困局，如今超自然力量已经现身，接下来又会如何发展呢？
杨回转而问道：“大相，万清丹进展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接近尾声也是最要命的，最近我就在苦熬这件事呢，要是我妈在家还能好点。”
看看李相的脸色，杨回也能猜到他的辛苦，便立刻说道：“大相，需要帮忙的地方你真别客气，精力不够你还是专心在万清丹上，毕竟到关键阶段了，我和丁婕只要有空，会尽量去医院看你母亲。”
李相情不自禁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由衷开心的笑容。
杨回鼓起精神一拍桌子说道：“走吧，咱们吃早点去，然后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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