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何都弄完时,看到七顺向他走过来。
走到近处时,七顺诧异地看了看老何,震惊地发现这么短时间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老何的个子中等,跟七顺差不多高,一米六五多一些,身材一般,有明显的小肚子,配上他肉肉的圆脸,组合起来让他一看就是个油腻中年男,所以穿着花哨的骑行服的老何看起来又笨拙又滑稽,可是换上苍青色的便装后,七顺立刻觉得他有了老板样。
七顺客气地问道:“何老板,先吃点东西吗?”
“你带我去看看吧。”
七顺便引着老何走进了那小破屋,里面电灯已经打开,但还是黑黢黢的,大堂里摆着3张八仙桌,有一个带驼背的中年女人正在擦着其中的一张。
“七顺,她是老板娘还是厨师?”
“噢,都不是,老板是她男人,也是厨师,她就是协助协助的。”
“这儿就他夫妻两人?”
“儿子走了……不过这儿两人也够了。”
老何显得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七顺,我们还是先去修车吧。”
“行。”七顺顺口对那驼背女人说道:“老婶,拿点喝的过去。”
看不清那女人的脸和表情,只见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七顺主动帮着推自行车,老何便跟着他走进了隔壁不远处的另一间破屋,门口还真挂着个自行车胎。
嘎子和另一个看起来也还比较年轻的男人在里面悄悄地说着话,看见他们进来后,嘎子赶紧上前招呼着介绍:“何老板,这是老葛,修车可在行呢。”
“年纪不大嘛,怎么叫老葛?”老何笑着说:“我看你们三个个头儿和岁数都差不多,看来你们几个都是兄弟咯。”
嘎子笑嘻嘻地说:“差不多吧,老葛年纪大一点,我中间,七顺最小。”
老何点点头,用怜惜的语气说:“你们几个就是黑瘦了些,看来日子过得艰难。”
老葛突然不阴不阳地说:“日子的确艰难,所以才需要何老板的帮助啊。”
老何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老葛,似乎表示没明白他的意思。
此时,把自行车推进来放好后一直站在老何身后不远处的七顺,把手里拿着的一根铁棒猛地抡起来朝老何拍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老何身子往右轻盈一躲,顺便抬起右手照着七顺的手腕处一划,七顺人没打着,却发出了一声惨叫,手里的铁棒掉在了地上。原来老何的手里隐隐握着一根细长的刀片,割断了七顺的腕筋。
趁着嘎子和老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老何迅雷不及掩耳地从衣服下面摸出一把消音手枪,“噗”“噗”两枪打在了嘎子和老葛的膝盖上,两人惨叫着应声倒地。
老何不紧不慢地走到七顺身边,朝他的两只膝盖上打了两枪,七顺惨叫不止。
受伤的嘎子和老葛,正在拼命地爬着,试图去操个家伙,结果另一只完好的膝盖也被老何打残,两人也开始嚎叫。
老何看了看车铺,发现靠里间的一张黑乎乎的桌子上有一捆绳子,老何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这绳子看样子是给我准备的?”
惊恐的老葛恶狠狠地吐出一句:“你是谁?”
老何向他走去,笑着说:“你不用知道。”说着抬脚朝他脖子上踢了一脚,老葛瞬间昏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嘎子和连声求饶的七顺,也逃不过相同的待遇。
三个人都安静了,老何找了处黑暗隐藏起来。
果然,不久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看着那个人一瘸一拐的样子,老何就知道是那个驼背女人。
女人手里拿着两瓶酒,缓慢地走着。等她最终发现倒在血泊里的三个人时,手里的酒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发不出很大的叫声,沙哑地叫着往门外逃。因为她速度慢,老何便悄悄尾随着她。
她拼了命地往餐馆方向奔去,进门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努力走向后厨。老何没有跟进餐馆里,只在门口潜伏。
过了不久,一个长相凶恶的矮个男人拿着一把土制猎枪,向着车店冲去。老何略等了一下,驼背女人也跟了出来,只是她的速度跟不上男人,确认再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后,老何才跟踪上去。
拿着土枪的男人嗷叫着在车店里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驼背女人站在入口处不敢进去。老何悄悄溜到女人背后,朝她脖子上打了一下,她叫也没叫就软了下去,而那个男人竟然没有发觉,依然兀自在发疯。
老何拎着枪从容地走进了车店,拿土枪的男人这才看到他,赶紧端起土枪想要射击,却被老何超前一步一枪打中他的肩膀,土枪掉在了地上。
可那个男人没有倒下,他从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咕噜声向着老何扑过来,和刚才一样,老何打穿他的膝盖,然后抡脚踢晕了他。
暂时解决了所有人后,老何才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他把车店的门关上,除了那个女人,他把其余四个男人拖到一起,用桌子上的绳子把他们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老何对这里的一切都显出嫌弃的神色,实在无奈只得挑了把相对看起来干净一点的椅子,坐在那群人的附近,驼背女人昏迷在他脚下。
最先醒来的是女人。她晕乎乎地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挣扎着坐了起来,首先看到的就是老何。她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好像回忆起了刚才的经过,随即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她张了好几次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老何也不着急,默默地等着。
终于,老何听到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我是……被拐来的……救救我。”
老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眼前的这个女人满脸皱纹丑陋不堪,已经难以想象她年轻时的样子了:“你是哪里人?被拐几年了?”
女人艰难地说:“津南……记不清多少年了。”
老何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老乡,不禁连连叹气,津南出美女,可这个女人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了。
那个女人还在咿咿呀呀地拼命说着救救我之类的话,老何终于不耐烦了,他瞪着眼冲她摆了个“嘘”的手势,让她不要再说话。女人被他的表情吓住了,安静下来。
老何冷冷地说:“我很同情你,可是你已经毁了,看看你的样子,你再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女人低下了头,老何用手枪指了指旁边的那群男人,继续说道:“我会替你报仇,这些害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你就安心去吧。”
听到这话,女人猛地抬起头,连连摇手,拼尽全力喊着“不要”,老何抬手一枪打中额头,她瘦弱的身躯倒地,只发出了轻轻的“嘭”的一声。
老何阴沉着脸,眼中露出了无情的凶光。
其实他本来并不想对这些人怎么样,两个小伙子好心搭他一程,他还想着给他们一点钱表示感谢。但随着行程的推进,老何越来越感到气氛不对,及至到了这个荒废的集镇,他就确定了这些人的不怀好意。这种地方只适合开黑店,真有游客来过的话,肯定也都成了刀下鬼。
老何在下车时就做好了全套准备,换衣服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便于携带武器。他估计如果自己在餐馆吃东西的话,肯定会被下药,可惜这些不自量力的小子不知道老子是谁,老何冷笑一声。
被捆着的四个人里,嘎子最先醒来。他摇头晃脑地甩甩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等他终于认清形势后,哑着嗓子对着老何喊道:“何老板,你误会我们了……何老板,肯定有误会。”
老何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慢慢地其他三个也都醒来。七顺使劲挣扎想挣脱绳索,等他意识到是徒劳后竟然哭了起来,被老葛狠狠地喝止。驼背女人的男人则一直在粗鲁地呼叫着,却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老何估计他是为他死去的女人在喊叫。
老葛看起来是硬骨头,他发狠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老何淡定地回答:“等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