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继续说:“愚蠢!你们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要是因为这点小错误搭上了整个许家,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祠堂里的那些列祖列宗,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件事也不完全是我们的错吧,谁知道那个什么李密如此狡诈,几乎是无孔不入……”许开成还想说什么,看到场上许父那生气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许临裴的二嫂也说:“申佚一直看我们许家不顺眼,而且跟许临裴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是不是申佚讨厌许临裴,却无法在短期内伤害许临裴,最后只能把怒气撒在我们身上。”
许二嫂好想说些什么,她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许开成拦着许二嫂,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许开成说:“娘,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这次的错确实是我们造成的,我无话可说。”
许临裴二嫂也知道这件事已经闹到皇帝耳朵里了,再找借口只是连累自己和儿子,还不如现在承认错误,说不定许父会看在血浓于水的亲情的面子上,不再追究这件事。
“你看在我这么多年为许家做了这么多贡献的份上不要惩罚我儿子行吗?算我求你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考虑不周,我知道是皇上救了我们。要不是皇上,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伤害开成?”许临裴的二嫂对许父说。
许开成走到他妈身边,掺扶着泣不成声的许二嫂。“娘,你别这样你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皮糙肉厚的,没事。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娘,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些皮肉之苦,有什么气撒在我身上就好。”
许开成虽然有点心疼他妈,但是他也很讨厌许父。许开成还没有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他觉得娘已经认错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再追究此事了。但是许父却在原地无动于衷,一点想要宽恕的意思都没有。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必须让你们长点记性。”许父话语间透露出一丝威严。
“噗嗵”一声许开成跪在了地上,希望得到全家人的原谅。其实许开成是看着许父没有松口的意思,情急之下才下跪的。他知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能用这一跪来保住母亲和自己也行。
许父看到许开成竟然为了二嫂下跪了,他被吓了一跳。他也考虑到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这样伤了和气。许父说:“罢了,罢了。你们娘俩最近就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反省,哪都不要给我去,吃饭我等下吩咐专门的人来送。直到一个月满为止。”
许开成听到许父松口了,便说:“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一辈子记得的。”
许父挥了挥手,表示一家人不要搞这些虚的。“以后你们两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或者和别人和我商量一下,还有小心小人。”
许二嫂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现在说:“知道了。”许二嫂也只能自认倒霉。
许父对着柳珍儿说:“这次这件事还是柳珍儿的功劳比较大,要不是她一直拖延李密的时间,我们也没有办法等到皇上来给我们主持公道。差一点这一次就让小人得逞了。”
柳珍儿还在刚刚发生的事情里面没有缓过神来。站在柳珍儿身边的许临裴在巨大的衣袖的遮挡下偷偷抓起了柳珍儿的手。
柳珍儿的手冰冰凉凉。柳珍儿感觉到手掌心突然有了一丝暖意。柳珍儿抬起头看向旁边的许临裴。许临裴深邃的眼眸也看向柳珍儿,许临裴脸部棱角分明,狭长的眼睛里面全是柳珍儿。
许临裴薄唇微启。身上的黑色长袍是许临裴最喜欢穿的,低调不易引人注意,又可以很好的衬托出他的气质。
柳珍儿深深地沦陷在对许临裴的喜欢之中。之前她只知道许家最小的儿子是个废柴。从小体弱多病不说,也不太与人交往。接触的多了才知道,许临裴有计谋,又聪慧过人。柳珍儿被许临裴身上那种内敛深深吸引着。
许临裴不知道柳珍儿在想些什么,他发现柳珍儿走神了,许临裴只好轻轻握住柳珍儿的手说:“沐儿,沐儿?你在想什么呢?爹在跟你说话呢。”
许临裴曾经跟柳珍儿约定,在外人面前会扮演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所以柳珍儿对于许临裴的这个称呼也没有多想。
只是柳珍儿时常会提醒自己,她和许临裴只是扮演恩爱,许临裴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柳珍儿只要一想到这场感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许临裴一开始和自己成婚也只是出于利用,她就会十分难受。
柳珍儿回答说:“我只是在想,还好我们猜到了李密调查了天成之后就要调查开成了,其实这件事还好皇帝及时赶到,我其实也没做什么的。不过只要对许家好就好,只要我的夫君没事就好。我这点小聪明都不算什么的。”许家二嫂看着许临裴和柳珍儿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就受不了。
许父说:“还是柳珍儿聪明,反应快,不然我哪里还有老脸去面对许家的那些祖先啊。”
“没有没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我跟许临裴一起想出来的办法,没有他,我也想不到这些。”柳珍儿说。
柳珍儿感觉许临裴一直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她感觉许临裴已经有点接受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皇上召许临裴到大殿上。皇上说:“昨天晚上连夜对李密进行了严刑拷问,终于有了结果。李密真的不简单啊,督察机关光是查出来李密身上背负的命案就是好几条。其中有一半都是跟申佚有关的。”
许临裴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皇帝说:“死去的大多都是曾经与申佚有过节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