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锐立现在提起白诗筠的情绪都是很复杂的。
记得那个让人惊呼的豪华车队,也想起了自家的侄女为了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可是自己这个做叔叔的,还有张雪儿做婶婶的,竟然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更别提,他的亲生女儿白陶然,还抢走了与侄女定亲的顾家小子。
顾家以前和白家有多要好,他们都是清楚的,而白陶然,就因为喜欢,抢走了白诗筠最后的依靠。
想想,白锐立都觉得很卑鄙,但是,想到顾和泽对女儿一往情深,很是宠爱,顾家的家世又很是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
身为父亲,他开始犹豫、偏心。
听从了张雪儿的劝说,怜悯了女儿的眼泪。
他们家当初要照顾身为孤女的白诗筠,得到大家的赞许和鼓掌,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白诗筠在白家的生活,还不如去孤儿院过得好。
孤儿院,起码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受任何的委屈。
他们这样的家人,有,还不如没有。
只是,再怎么说,白陶然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事情也都已经发展成这样,白锐立就是想要力挽狂澜也是有心无力。
也在告诉自己,这样的选择,是顾家的选择。
白诗筠就是愿意嫁去顾家,顾家也是不愿意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让白陶然……
叹气,语气显得很是忧愁,也把话都和苏和畅说清。
“我猜得到筠筠应该是被……带走的,但是具体的对象,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她被带去了哪儿。”
不至于和苏和畅说谎,算是白家里唯一一个还有点良心的人。
只不过这点小的可怜的良心,不足以让他去烦心白诗筠的事情。
只能带着一点没用的愧疚继续过活。
明白自己和公司能够得到喘息,都是侄女用出卖自己换来的。
卖的,还是她自己的子宫,卑微可怜。而最羞耻的是,白锐立说出来,都还觉得丢脸,却还是享受着这样带来的安逸。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没有了公司,白锐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偶尔在张雪儿的话下,也会觉得白诗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难道这么多年,他们就白养了吗?
心里的愧疚和阴暗交杂,让白锐立最近的情绪很是复杂,叫张雪儿也不敢去说什么。
苏和畅听了他的话,半晌都没有开口。
反应过来,挂断电话,无能为力的叹息。
一直都知道白诗筠是个外表有点淡然,凡事坚强,内里却柔软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
为了白家做出这种事,并不让他惊讶,只是让心脏变得很疼,为这个傻傻付出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小孩。
她或许只是想从‘家里人’的手上获获得一块糖,然而,她倾尽所有了,这家人也不会给她半颗。
白诗筠在别墅里,过的就是吃喝拉撒睡的生活,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被一座大山给压住。
睁开眼,迷蒙的看清了一行脸。
是某人带着气的一张俊脸。
他气什么?
白诗筠正疑惑着呢,显得有些呆呆的,没想到,让纪安易更加生气了。
其实上一回就算是‘惩罚’,但是因为上一次有事离开,并没有让他觉得惩罚到位,有些烦心事,想到家里还有个女人,赶回来,看见她竟然没心没肺睡得很香甜。
看着人香甜的睡颜。
纪安易没觉得安稳,反倒有些恶劣的心思。
他的脾气本来就很凶,像是一头森林里的野兽,哪怕是作为心腹的下属,在他的面前也要小心翼翼,收敛所有的棱角。乖巧的不像话。
而这个白诗筠,显然,被他‘温柔’以待了。
白诗筠哪里知道面前这头禽兽在想什么。
带着点湿润的眼睛慌张的看着他。
像极了被狩猎的,只会动动潮湿鼻子的无害小动物。
比如是,兔子。
纪安易舔了一下上面的一颗牙齿。
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解决按在爪子下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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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易从来不需要去迁就任何人。
合作对象是,女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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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你逃跑的惩罚。”
在白诗筠昏昏沉沉,精神不振的时候,纪安易恶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肩头,为自己造成的伤痕更为满意。这是他印刻下的痕迹,在合约完成以前,白诗筠都别想逃脱。
这个长达十个月的合同,如今,还没有正式开始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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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强势和一些扭曲,从来都让人心惊胆战。
谁叫白诗筠自己不知死活撞了进来。
醒来,身边自然还是没了纪安易的身影,身上酸痛,一塌糊涂,忍着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随着水流清洗着身体,也有一行泪从脸上划下。
这样的生活,仅仅还只是开始而已。
恍惚的裹着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满身的水汽接收到空气,瑟缩了一下,她没有睡意去睡觉,心底的哀愁快要把她给淹没了。这样的代孕,显然不是她一开始想象中的。
困难得多,也……恶心的多。
恍惚间走到房间里的镜子前,睡袍裹得严实,却还是能看到露出的白皙的脖颈,脖颈上,密密麻麻,红红艳艳的,全都是某人留下的吻痕,感觉到肩膀上有些痛,扯下睡袍看了一眼,是那个人的齿痕。
端正,深刻。
仿佛是给她打下的印记。
心里的某种羞辱更深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想要脱离这种情况,然而,看着窗外黑暗的夜色,仿佛就是她未来的道路,让她的心一沉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