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雒笙与星君换了元神在终极宫铁牢中醒来,发现自己竞成了黛色斗篷的金目狼君,全身长满了银灰鬃毛,一双人手也成了兽爪,脸上更是狰狞恐怖,如发了疯一般在铁牢中吼叫,谁知唤来的只是禺疆扔过来的一面铜镜和一脸不屑的神情。
假星君真海雒笙捡起铜镜,望着镜中那张半人半兽的脸,一双金目似要滴出血来,扔了铜镜向着禺疆怒吼道:“千山暮,你,你用何妖法将本王变成如此模样?”话刚出口,便发现自己连同声音都与往常大不相同,全身上下全变成了昔日追杀的金目狼君。只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禺疆只是轻描淡写道:“星君似让洪水弄糊涂了?星君私下凡界,触犯天规,被本宫所擒,不日本宫便会将星君送上天宫治罪。”
“星君?”可怜那真海雒笙假星君浑然摸不清头脑,对互换元神竟毫不知情。
“既然星君下界一趟也不容易,那便在终极宫中喝了本宫的喜酒再回天宫不迟。”
“喜酒?”真海雒笙假星君喃喃问道。
“不错,不日本君便会在这终极宫中大婚。”禺疆语言颇为得意。
“你,究竟是何人?”
“雨师妾国国师千山暮,亦是掌管天下水府的水神禺疆。”言罢便摇着一把折扇笑意盈盈地望着真海雒笙假星君。
“本王,本王为何人模样?”
“星君当然是星君啦,天宫正神,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君,星君怎地连自己身份也忘了?”
“奎木狼?”
“便是那大理苍山下围猎的雪狼王,也是在大理火把节中掳走阿娇公主的金目狼君。”
“你,你到底对本王做了什么?月儿,你将月儿如何了?”真海雒笙假星君一脸焦急。
“星君放心,明月公主自当安然无恙。”
“若本王是奎木狼,那,那海雒笙又是何人?”
“星君莫是忘了?海雒笙当然是白民国的安王,不对,应该是太子才对,立储圣旨已抵达军中。为表安王和亲义举,白民国国君已立安王为储君。”
“和亲?”
“星君莫不是忘了?今日江神庙前已行祭拜礼,此时白马义从的帐中怕是安王正与朝云国的云天娇公主在行交合之礼,即刻便送入洞房。今夜白马义从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星君可要随本君前去讨杯喜酒?向那对新人道贺?”
半晌那真海雒笙假星君才道:“本王……愿随水神同往。”
禺疆笑而不语,只肖挥挥手便开了铁牢,一路带着真海雒笙假星君出了渊底,上得岸边,还未走出几步,那真海雒笙假星君便得了空隙钻入了林中。只见同去的玄青玄丹两位长老道:
“主人怎让他逃脱?属下速去将他擒回。”
谁知那禺疆笑道:“无妨,如今各国军中贴满告示,到处都是通缉金目狼君的榜文,他如今这幅模样,你们以为这世上谁人会信他的荒唐之言?若不让他碰碰壁,绝了他的心思,他又如何能默认了自己这个假身份?本宫就是要折磨他,让他亲眼看着本宫与明月成婚,让他亲眼看着明月却有苦不能言无法相认,也让他尝尝此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如此也难消当年他射本宫的那一箭之仇。”
我只看得浑身发抖,这禺疆心思果然够狠。这世上谁人会相信那风流潇洒的俏郎君海雒笙与这面目可憎的丑狼君奎木狼换了元神,如此荒谬绝伦之事若非我亲眼得见,世间谁人会信?
但见那真海雒笙假星君逃出林中,一路向白马义从军中而来,还未进军营,便被巡弋的士兵发现,当场喝住。
真海雒笙假星君也不多言只道:“叫铁禹出帐见本王。”便站于林中不动。
不肖片刻只见铁禹骑马出军帐,见那黛色斗篷的金目狼君,相距甚远拔箭便射,可叹那海雒笙边躲边道:“铁禹,本王乃海雒笙,休要无礼。”
“呸,你个妖孽贼子,我家安王,不太子明明在帐中行拜堂之礼,你竞在此妖言惑众,各国军中早就发了通缉妖人的榜文,凡见此妖人,杀无赦。”
“铁禹,你听我说,你家中有六十二岁的老母一人,十八岁的小妹一人,家乡在我白民国南郡坞逢山中,你自十六岁入军,跟随我南征北战,你身上有四处伤口,一处在胸前,二处在后背,还有一处在左臂,是也不是?”
海雒笙以为自己如此详尽的描述定能让铁禹信了自己,谁知那铁禹非但不信,反而命士兵开弓放箭。
“狼人乃妖人,能查人所不知,你所言军中人人皆知。你休要花言巧语诓骗于我,来人放箭。”说罢万箭齐发,只逼得海雒笙只好退守林中向巫咸国而去。
到了巫咸国玄甲军帐外,仍喊了话,要见太子月孤桐。谁知那守营的兵士却道太子月孤桐不在军中。我方想起那日晚上,月孤桐正陪在我的身边水中产子,确不在军中。
当下便又来到我皇兄的甲胄军帐外求见,却见我皇兄整装侍发,任那真海雒笙说破了嘴皮,我皇兄始终不信。即便是说出当日与皇兄密议接我离开之策时,反而遭到我皇兄的嗤之以鼻。
“呸……妖人,你休要再言。想必你便是那安王派来的奸细,他花言巧语骗取我兄妹的信任,谎称要与我皇妹双宿双飞,说什么安排周祥,今夜却与朝云国公主迫不急侍地拜堂完婚,完全未按当日约定。如今还派你来巧言令色迷惑本帅,妄想再次骗取我大长和国信任,如此想尽齐人之福,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满了些,本帅只怪自己没早些看穿安王阴谋,害得我皇妹上当失了贞洁。如今你还振振有词说自己便是安王,你当人人都瞎?你当人人都傻?即使你说出当日与海雒笙约定之言又如何?焉知不是他告知与你?让你来当好人?今日我便先拿下你,斩首示众,为我皇妹雪耻,看他意欲如何?”言罢也是乱箭齐飞,直把海雒笙再次逼入林中。
一时间白民、长和两国满山遍野搜索金目狼君,那假星君立于林中万念俱灰,方知自己的话,这世间竟无一人可信,自己早已身陷险境无人可信,无人可靠。远处只听得白马义从的帐中,喜乐齐鸣,近处林中身影绰绰,直把他逼到江边,无奈才纵身跳入水中。
刚刚入水,便被玄青玄丹两位长老捆于水下,绑回了终极宫铁牢。
禺疆立于铁牢前,笑道:“星君一番折腾可有收获?星君在天宫为星宿,为正神模样,下得凡间便为禽星,真身乃雪狼王,人间妖邪。如今各国军中皆有通缉榜文,清清楚楚地画了星君的样貌,星君以为天下谁人不信,你,不是星君?星君以为凭你如今的样貌,不论是明月公主还是阿娇公主,谁还能辨识得出?即便辨识得出,以你这般嘴脸,天下哪个女子肯与你亲近?如此丑陋的样貌,星君还是莫吓坏了佳人,耽误了他人终身幸福。”
禺疆一席话只把真海雒笙假星君说得沉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