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余笙冷着脸朝温言问道。
温言冷哼一声,却未答话。
倒是一主坐上的阮老爷子一脸的怒意,“啪”的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有脸问别人什么意思?阮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浩初,你来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让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清醒清醒。”
一旁一直看热闹的阴鸷男人缓缓开口道,“余小姐还有所不知吧?之前与你领结婚证的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手下那些房产,支票,金卡都不是他自己的,目前,这个人已经从A市,哦不,应该说是已经从M国彻底消失了,而他之前开的那些支票和金卡,也全被被冻结,这些,余小姐还不知道吧?”
桑浩初将一个资料袋扔到余笙面前,里面的资料文件散落了一地。
“这是上次那个骗子给阮家的支票,现在已经成了空头支票,还有他的房产,已经被查封,警察局查封的证件都在里面,你可以仔细看看。”桑浩初说道。
双手有些颤抖的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那些证据齐全,还附有警察局的追铺令,这无疑不昭示着那个男人的罪行,余笙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只留下两个字,骗子,骗子!
指甲狠狠地扣进了肉里,掌心一片鲜红,余笙却感觉不到疼,心已经被撕裂了,那个男人霸占了她的身体,逼着她怀了孩子,现在一走了之将她困在这个局里,余笙只觉得连呼吸都带了痛感。
看着脸色惨白,几乎站不稳的余笙,余雅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我就说嘛,那样有权有势又有样貌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这种货色,原来是个骗子,可惜啊,被人玩弄了这么久,还种下了个孽种!”
“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余笙死死地盯着余雅兰,她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然会是骗子,她不相信。
桑浩初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余笙,眼神中满是鄙视和厌弃,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件垃圾一样,开口道,“阮老家主,如今她这种残花败柳怎么配嫁进我们桑家,所以这门亲事您看是不是该解除?”
残花败柳,她现在在人眼里就是个被人玩弄过又丢掉的垃圾,是阮家的耻辱,余笙跪坐在地上,恨意与失望一齐涌上心头。
她被骗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成为了整个A市的笑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残花败柳,被人指着肚子骂怀的是个孽种,眼睛干涩的发痛,可余笙却死死咬着牙关,硬是没掉出一滴眼泪。
阮老爷子看了一眼地上不争气的余笙,又见桑浩初提出要解除婚约,心下着急,赔笑道,“浩初啊,你看桑家和阮家世代交好,到了你们这一辈本该喜结连理的,哎,是我们阮家对不住你,你看……”
桑浩初轻笑一声,回绝道,“我桑家是百年大族,娶进来的媳妇也是清清白白的,我若是同意了这门婚事百年后我无言面对桑家的列祖列宗,还请阮老家主做主消了这门婚事,晚辈不胜感激,告辞。”
说完桑浩初瞥了一眼心如死灰的余笙,领着一行人离开了阮家。
看着地上像是破损的布娃娃一般的余笙,余雅兰脸上闪过一丝狠绝,开口道,“爷爷,二妹如此不知检点,明知有婚约在身还出去与男人鬼混,被人玷污了身子不说,还平白让阮家蒙羞,您一定要严惩,以正家风。”
余笙抬眸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余雅兰,她之前只觉得这个大姐尖酸刻薄,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心这样的狠毒,无非就是想置她于死地,竟然做的这样绝。
阮老爷子瞥了一眼不言不语的余笙,沉默半晌,对他而言,现在的余笙不过是他废弃的一颗棋子,阮家嫡女的位置随时可以让能为阮家带来利益的人接手。
“来人,将这个有辱家风的东西给我轰出去,从今天起,余笙便在族谱上除名,再不可踏入阮家半步。”阮老爷子终是一挥手,做出了决定。
话音刚落立刻有仆人上来架起余笙便拖出了阮家,身后是余雅兰和温言母女俩得意的笑声。
被狠狠推出阮家别墅,余笙心如死灰,没有了落脚之地,没有钱财可以养活自己,那个侵占了她的身体,在她肚子里种下孩子的男人依旧不知所踪,余笙只觉得天地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天空不知道何时变得阴沉沉的,不多时鹅毛大雪便纷然飘下,余笙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晶莹,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朝远方走去,她不能自暴自弃,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生命,抚了抚微隆的小腹,余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当言欣顶着一窝稻草头,叼着画笔推开门看见门口雪人似的余笙时,惊讶万分,赶忙将她迎进了屋内。
言欣看着窝在被子里哆哆嗦嗦的余笙,叹了口气,问道,“大姐,你这是不要命了?怀着孕这么折腾自己?”
余笙瞬间红了眼眶,抱着言欣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像是要将满腹的委屈都尽数发泄出来,“言欣,我没有家了,阮家将我赶了出来……呜呜……你说我该怎么办?”
看着趴在自己肩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友,言欣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余笙的委屈她又何尝不知道,或许只有哭出来才能去了心病。
直到余笙哭累了,言欣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上床替她盖上被子,看着余笙那双红肿的眼睛,言欣咬牙,心里毫不客气的将孩子他爸又问候了几千遍。
一大清早余笙便将言欣从床上扯了起来,今天是她在“松江学府”工作试用期的最后一天,只要熬过了这一天,她便能安安稳稳的在“松江学府”谋一份音乐家教的工作。
言欣依旧顶着一窝稻草头,嘴里叼着个牙刷斜倚着门框看着余笙在镜子前一件又一件的试衣服,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姐,您这是要去选秀啊还是去走红毯啊?不就是一个晚会节目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啊?”
余笙将一件浅蓝色的曳地长裙礼服套在身上,又将头发高高挽起,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一件不是那么显孕肚的礼服,回身看到言欣依旧框架眼镜,蓬松的丸子头,无奈说道,“来,我给你化个妆。”
言欣赶紧穿了鞋拉起余笙往外跑,摆手道,“您饶了我吧,我们这种做幕后的又不像你们要上台,哎呀赶紧啦,否则迟到了。”
打车赶到“松江学府”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一排排的豪车,身穿各色礼服西装的参会人员已经陆续到达,各大媒体记者天还没亮就早早赶来,争相拍摄记录这次重大晚会。
今天各大高层政治领导和业界精英们都会来参加这次晚会,余笙站在门口跟着学府的所有人一起迎接来往的宾客。
突然一辆劳斯莱斯在贵宾停车位停下,一个帅气却阴鸷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下了车,才一露脸,便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欢呼声,来人正是桑浩初。
桑浩初当先下车,随即绕到车子左侧将车门打开,伸手挽着一位曼妙女子从车上下来,正是阮家大小姐余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