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宇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远处那片红色光芒就是制香世家阮家了。每五年阮家都要举办一次世界级别的制香大赛。阮家从事制香百余年,是华国顶级制香世家。即便是闻名全世界的几大老牌香水集团公司,都要给阮家面子。陆氏集团公司有香氛事业部,掌控着十多家化妆品公司,所以也连续参加了几界制香大赛。
一个小瓶子被陆明宇从怀里摸出,放在鼻翼下轻轻闻了闻,陆明宇淡淡地笑了。下午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再次跃入脑海。
“我们这里是墓园,有什么好参观的?”余笙歪着头说。
“人终究有一死,我提前给自己看块墓地,不好吗?”陆明宇故作认真地说。
“我实在想不出一个青年才俊会有心思参观墓园!不过你硬要看,也可以啦!”
“余笙,陆少爷想看,你就领着他转一转吗!”女人说。
“好吧,救人救到底,我就带你参观参观整个墓园吧。”
群鸦和麻雀飞上天空,盘绕着,滴溜着。
“整个墓园有一万两千个墓穴,现在已经使用的有九千九百二十个。在售的有三百个,其他的都是预定好的。”余笙边走边介绍。
碎石铺砌的甬路干净整洁,甬路两侧栽种了各种花卉,由于墓园庞大,所以整个墓园栽种的花卉也数量惊人。
随着行走,陆明宇皱起眉头。很显然,整个墓园栽种的花卉都是可以提取芳香精油的花卉。全部选择这些花卉是有意而为。谁会需要这些精油呢?
“是不是觉得这些花卉很奇怪?”余笙眯缝起双眼。
陆明宇点点头。
“整座墓园阴森恐怖吗?有那种腐败潮湿的味道吗?”余笙再次问道。
“是这些花卉的功劳?”陆明宇说。
“既是花卉的功劳,也有精油的功劳。”
“精油?”
“是啊,我利用这些花卉提取芳香精油,进而改变整个墓园的‘味道’。看那里!”余笙手指丛林中一座二层小楼。
“这就是我的实验室了!我可以带你去参观参观!”
“你竟然有实验室?专门提炼精油的实验室?”陆明宇来了兴致。
“是啊,从我懂事儿开始,妈妈就天天带着我提炼精油。”
“你曾说过我怎么知道你妈妈遭受了什么?”
“我有两个母亲,躺在1268号墓穴里的是我的亲生母亲,这个墓园的守墓人江黎花是我的养母。”余笙的一双眸子有些湿润。
二层小楼内整齐地摆放着挥发油提取器,加热和冷切设备。靠近墙壁摆放了几张置物架,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种瓶子和容器。每一个瓶子上都用标签纸仔细地记录着品类。
“这些书都是你看的?”陆明宇随手翻了一本书,问道。
“是啊,我没有上大学,所以看起来还是吃力的,但是我妈妈写的,我几乎都能看懂。”
“你妈妈写的?书?”
“是啊,母亲临终前手写了一本有关香氛的书,详细记录了各种精油的提炼,各种香料的配方。”
知道余笙又伤心了,陆明宇连忙将话题打住。
“我还没有正式地向你表达感谢,感谢你昨天在艾菲尔酒店救了我。”
“我也是偶然遇到的,但凡有点儿良心的都会伸出援手的。”余笙认真道。
“我小时候溺水过,从此对水产生了眩晕的感觉,不敢游泳,入水盲目挣扎。”陆明宇说。
“可是有个女孩子,戴着眼镜的,她说你是游泳冠军。”
祝熙雯?是了,戴着眼镜的一定是祝熙雯了。想到祝熙雯,陆明宇有些如鲠在喉。祝熙雯比自己小几岁,由于陆家和祝家关系甚好,祝熙雯就像在陆家长大的一样。对于这个崇拜自己多年的小妹妹,自己从没有什么多的想法。倒是两家的老人,甚至两家集团公司的员工们,乃至股市的股民们,都认为陆祝两家的集团公司是早晚的姻亲。由于这层关系,多年来,两家的股票在股市上也十分坚挺。自己哪里会游泳呢?不过都是姐姐杜佑怡为自己公关打造的形象。大学时期的游泳冠军?犹如今天众多的绯闻,甚至自己和余笙的搂抱,亲吻,都是虚假的,是整个幕后团队的集体炒作的功劳。
“我不会游泳,是真的。”陆明宇不知道为什么要坦陈这一点。
“你怕水导致你拒绝水!水多好啊,跟我来!”余笙跑出二层小楼,朝墓园后的西珠江跑去。距离江水一千米的地方,余笙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去,陆明宇双手捂住胸口,身体有些摇晃。
“算了,我不该带你来这里。没想到你真的有晕水症。”
涌动的江水令陆明宇胃里酸水翻滚,视线模糊,大脑眩晕。陆明宇忽然朝后仰去。
“不能晕啊!”余笙一把抱住陆明宇。
尽管难受至极,陆明宇依然坚持微笑着。
“今天要来一个人工呼吸吗?”
“哎呀!”想起昨天的尴尬场景,想到记者们在各类报纸上贴的两人相拥的照片,余笙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哎呦!”陆明宇朝后跌倒。
“对,对不起,我忘记了!”余笙慌忙拉住陆明宇,没想到手一滑,陆明宇再次跌倒。
当余笙再次伸手去拽,陆明宇摆了摆手。
“别了,我自己爬起来吧。”
“跌疼了?”余笙问。
“你说呢?阮大小姐!”陆明宇故作生气地说。
夜晚的云海市璀璨夺目,陆明宇将小瓶子放进办公桌。
“余笙!”这个女子究竟有什么吸引力,竟然让自己整个下午都留在墓园和她一起散步,一起玩耍? 1268号墓穴里的女子,为什么会有眼熟的感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
墓园管理处。
“这是今天才到货的,最新的制作香氛的。”桑浩初将几本新书放到余笙面前。
余笙没有说话。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骗去艾菲尔酒店,可是一切都在计划内,是可控制的。”
几张照片被推到余笙面前。
女人短发,干练。是了,已经连续三年了,桑浩初会不时的将这个女人的照片和新闻报道送到自己面前。
“要结识她,一定要接近陆家吗?我们非要靠这些手段靠近陆家吗?”余笙说。
“最熟悉她的是陆振华,你说要不要接近陆家?”
“为什么,我感觉是你想接近陆家呢?你真的在帮我吗?”余笙敏感地问。
“我当然是为了帮你,否则我十年如一日的帮你找各种香氛资料?”仿佛是被戳破了心事,桑浩初有些激动。
“为什么,我总感觉怪怪的!”余笙说。
拿起女人的照片,余笙陷入沉思。女人叫温绍仪,和自己的母亲温绍莹仅仅一字之差,长相极为相似。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两个长相相似的女子同姓,名字仅仅一字之差。为什么三年前桑浩初去问她是否认识温绍莹,她会否认呢?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很多,名字相近的也很多。桑浩初为什么笃定地认为温绍仪是自己的姨妈呢?
“温绍仪,你真的是我的小姨吗?”
一张参加阮家制香大赛的报名表被桑浩初摸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敢不敢去阮家?”
“阮家?”
“是的,阮家!你才是阮家真正的继承人!”
“继承人?我从没有想过要和阮家发生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这样的世家大族是怎么欺负我妈妈的,还有我父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那个高高在上,将我妈妈驱逐出去的老太太是什么样子的。每天,我都被这些缠绕着,但又不敢去真的碰触,怕失望,怕受伤。”
一枝钢笔被桑浩初递送过来。
“去参加这次大赛,我有预感,你会一鸣惊人的,因为你才是阮家真正的继承人。阮安之是抱养的孩子,天资不如你父亲。为了你妈妈,你该去参加!为你妈妈正名。”
“正名?”
余笙接过钢笔和报名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