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紧张，她的慌乱，欧阳珩都看在眼里，果然是一个野种。
该死的，慕华居然背着他偷偷生下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他的。
欧阳珩越发怒了，他恨不得扭断女人的手臂。
“慕华，你以为骗得过我？”
他冷冷地说，寡凉的声音透出他的怒意，这个野种留不得。
不管是不是叶穆英的，都留不得。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不是……”
无论如何，她都得护住孩子，她以为，欧阳珩已经知道了孩子的身份。
她踉跄退后了几步，尽量远离阴森的欧阳珩，奈何欧阳珩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死也不松开。
“所以他死定了。”
欧阳珩冷冷接了一句，正因为不是他的孩子，所以这个野种死定了。
接着他扬起薄薄的嘴唇，又问了一句，“慕华，告诉我，野种是和谁生的？”
孩子的父亲也不能留，倘若孩子是叶穆英的，那么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的女人，不是叶穆英可以玷染的。
和谁一起生，野种是你和谁一起生的。
这话在慕华的耳边轻轻拂过，却如尖刀一样，狠狠刮痛慕华的心。
为什么他会问出这话！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吗？她待欧阳珩一心一意，可到头来，欧阳珩却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多么讽刺的疑问句。
口口声声叫野种，小蛋是她的心肝宝贝，就算是孩子的父亲，也没有这个资格叫。
慕华心痛如麻，她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气力，狠狠甩了欧阳珩一巴掌。
欧阳珩被打偏了脸，不说就算了，还有脸打他？该死的，慕华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野种八九不离十是叶穆英的。
这一巴掌，慕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于欧阳珩，她已经失望透顶了。
“欧阳公子，他是我儿子，麻烦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慕华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她绝不会让欧阳珩伤寒小蛋的，就算是口头上的诋毁，她也不会允许。
至于小蛋的身份，她更不会告诉欧阳珩，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欧阳珩，所以她要将小蛋藏得好好的。
“慕华，你敢背着我生孩子？”
欧阳珩摸着被打的右脸，阴森地笑了，“慕华，我很想知道，对你来说，外祖父母和野种，谁更重要一些？”
如果二选一，慕华会选择谁呢？“什么意思？”
慕华惊叫出声，对她来说，外祖父母和小蛋一样重要。
“瞧你吓成这样，慕华，告诉我，你想留下谁？”
欧阳珩附在她的耳旁，嘴巴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缭绕耳旁。
欧阳珩向来说到做到，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一旦慕华做出选择，那么该死的人还是会死。
慕华一把推开他，尖叫道：“你疯了，欧阳珩，你丧心病狂是不是？三岁孩童，七十老翁，你也下得了手？”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被欧阳珩吓得不轻。
在她眼里，欧阳珩就是一个魔鬼，现在她知道错了，悔不该缠上欧阳珩。
欧阳珩倒是淡定，冷冷地说：“没什么下不了手的，杀的人多了，也就不在乎这几条人命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视人命为蝼蚁，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草菅人命的生活。
他停了一会儿，才往下说，“那野种挺可爱的，可惜了，他是你的孩子。”
声音寡凉无情，杀心四起，他没有见过小蛋，只是看过他的画像。
谈起小蛋，慕华心中一痛，自从一年前进了掖庭，她就没有再见过小蛋了，心里头对小蛋甚是挂念。
看清欧阳珩眼底的杀意时，慕华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这一次，欧阳珩是认真的。
转而，欧阳珩笑着问：“慕华，你选择谁？”
“欧阳珩，你好残忍，别再逼我了，我不要选，我不要……”
慕华双手抱头，绝望地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吼。
她宁可自己死，也不要连累外祖父母和小蛋。
欧阳珩微微一笑，屈膝蹲在慕华的身旁，好心的说：“慕华，你是知道的，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抬起修长的手指捡拾不远处的石块，轻轻在地面写下慕华的名字。
他的字飘逸灵动，煞是好看，慕华曾经夸过他的字。
“慕华，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有一次，慕华让欧阳珩写下自己的名字，以此作为自己十六岁的生日礼物，这个简单的要求，却被欧阳珩拒绝了。
欧阳珩说，这一生，他只肯写下爱人的名字，可慕华不是他最爱的人，所以他下不了笔。
现在，他竟主动写下慕华的名字。
慕华怔怔望着自己的名字，忽而垂下眼眸，久久不语。
“慕华，你不要怪我，我们之间，不允许有人横插一脚。”
说完，欧阳珩一把扔掉石块，眸光清冷透骨，“就连孩子也不例外。”
尤其是慕华和叶穆英生的野种。
转瞬，他心中已有了主意，不管慕华选择留下谁，这个孩子都得死。
慕华越是维护这个孩子，孩子越死得快。
慕华只觉全身冰冷，冷得发颤，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大声就说：“欧阳珩，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他不是我的孩子。”
不管结果如何，为了小蛋，她都得赌一把。
话语说毕，她几近崩溃，冷然看着欧阳珩的反应，从对话中，她辨别得出，欧阳珩在意的是孩子的身份。
如果她说小蛋不是自己的孩子，或许欧阳珩会饶了他的性命，可以欧阳珩的性子，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小蛋的。
可不管是卖还是囚禁，那也比杀了好。
“哦？不是你的孩子？”
听了这话，欧阳珩那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问题来了，据他所知，慕华的母亲并没有其他姐妹，而慕华又是慕家唯一的女儿，可那孩子却口口声声喊外曾祖父外曾祖母。
孩子不是慕华的，还能是谁的。
他神色一凝，狠声道：“慕华，最好不要骗我。”
“真的，他不是我的孩子。”
慕华苦笑道，“他是我路上捡来的，两年前红枫镇的饥荒，你还记得吧，我当时去外祖父家，刚好路过那里，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忽然躺在马车前，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恳求我带走她的孩子，我一时心软，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
慕华佯装叹气，偷偷看了欧阳珩一眼，接着说，“这下子，我没了拒绝的余地，因为孩子的母亲已经撑不住了，刚把孩子交给我，她就断了气，连孩子的名字也来不及说。”
说到这里，故事算是讲完了，这是她临时憋出来的，至于欧阳珩相不相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没撒谎？”
欧阳珩凝眉逼近她，冷冽的目光直视慕华清澈的眼睛。
慕华从未对他说过谎，所以通过眼睛，他就辨别得出慕华有没有撒谎。
慕华挺起腰肢，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为母则强，为了小蛋，慕华握了握拳头，暗暗对自己说：慕华，欧阳珩就是头蠢驴，不要怕他。
欧阳珩，你就是头蠢驴，老娘才不怕你。
她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直到欧阳珩挪开目光，她才轻轻松了口气。
“好，我暂且相信你。”
欧阳珩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慕华，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的身上，这个孩子……”
“我希望你善待他。”
话还没说完，慕华就接了下去，她就知道，欧阳珩不会轻易放过小蛋的。
她猜得到，欧阳珩是想通过小蛋牵制她，唯有抓住孩子，她才不会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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