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不愿意是他说了算吗?裴成咬了咬牙,心想这小子和墨景炎一样欠揍,富有心机。
“笑话,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
裴成哈哈大笑,他忽而调转马头试图突围,挥刀砍杀围在他身边的士兵。
叶瑾诺自然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她坚挺的身躯挡在裴成的面前,与刚才调笑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灵活多变,多翻砍杀袭击裴成的坐骑,骏马吃痛癫痫,裴成一时不备摔倒落地,叶瑾诺紧紧相随,她不再隐藏实力,全力进攻。
令她奇怪的是,自从毒性发作之后,她的武功大有进展,略略高于裴成,她心中大喜,越发精神抖擞。
此时,东陵军队见裴成被团团围住,知道他在劫难逃,于是发起全员进攻,箭矢急飞,喊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步兵营的擂台上,叶瑾诺能打得过左将军,证明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与裴成交手时,她趁机点了裴成的穴道,并用随身携带的长鞭将他绑了起来。
“陈校尉,你先把他带回去。”
叶瑾诺大声吩咐道,她怕待会儿一不留神,裴成就会被救走,那她的解药就无望了。
“这……”
陈校尉犹豫了,战争还没结束,他怎么能够先行离开呢。
叶瑾诺见他犹豫不走,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要是裴成被救走了,我们损失更大。”
箭矢迎面而来,叶瑾诺提剑抵挡了一阵,再次回头时,发现陈校尉已经带着裴成离开了,她欣慰地加入战斗,很辣无情,在战场上她始终相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施容紧紧跟在叶瑾诺的身边,有保护她的念头,两人披荆斩棘,毫无惧怕之意,鲜血浸湿了长剑,也染红了黄土,两方军队相互厮杀,看不出谁胜谁负。
程洛霄依照叶瑾诺的方法,让火铳手轮流射击,纵使火铳不及人家,但还能勉强抵挡得住。
“快点,速度快点,咱神机营不能输!”
程洛霄边在旁边帮忙边鼓舞士兵,火铳发射简单,他很快就学会了。
在慌乱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妖冶艳红的叶瑾诺,他不禁佩服墨景炎的眼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叶穆英也是如此,虽瘦小痞气,但功夫勇气不赖。
步兵的阵法起了很大的作用,敌方将军带着一队人左右冲撞,愣是破不了阵,还损失了不少人马。
浴血奋战了一天一夜,双方主帅都看得出,再打下去两方都讨不到好处,于是在天明之时鸣金收军,士兵们如释重负,纷纷拖着疲倦受伤的身躯集合归队。
叶瑾诺的手臂本就受了伤,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伤口裂开,整个内袖都染红了血迹。
但她忍着不说,左右查看慰问受伤的士兵。
叶青见她脸色苍白,很是关心她的安危。
“叶副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军医很快就会过来的。”
叶青指着临时搭建的帐篷,想让叶瑾诺坐下来好好休息。
“死不了。”
就流这么一丁点儿血,还要不了她的命。
话语刚说完,就啪啪打脸了,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好在墨景炎巡视到了这里,手疾眼快,立即接住了叶瑾诺。
她拍了拍噗通直跳的胸膛,用感激而略带嘶哑的声音说:“好险啊,吓死老子了,叶青,还好你机灵,不像王爷那般无情,否则……”
说到这里,叶瑾诺抬头看了眼扶着她的人,差点再次摔倒,面对墨景炎阴森冷酷的俊脸,她吓得把接下来的话都吞了回去。
她一直以为扶着她的人是叶青,压根就没料到是墨景炎,她吞了吞口水,连连讪笑。
“摔死你更好。”
墨景炎轻哼一声,甩开了叶瑾诺。
他刚才也不知道是哪条神经抽了,看到叶穆英即将摔倒,第一反应就是去扶住他。
墨景炎在推开她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叶瑾诺下意识大声惊呼。
“你怎么了,要死要活的。”
墨景炎皱眉问道,他刚才并没有用力,怎么叶穆英大呼小叫的。
难不成他受伤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进而他掀开叶瑾诺的袖子,映入眼帘的是浸湿了鲜血的内衬。
叶瑾诺连忙把手抽了回来,风轻云淡地说:“不就受这一点小伤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军医!”
墨景炎紧张有力的声音蓦地响起,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王爷,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叶瑾诺勾唇嘲讽笑道,她敢肯定墨景炎的紧张是装出来。
墨景炎听了她的话后,微微一愣,叶穆英受伤了,他这么紧张干嘛?很快,他就为自己的紧张找到了借口,他轻蔑道:“你死了之后,国家还得给叶府一笔抚恤费,现在战火纷飞,能省一笔是一笔。”
“……”
墨景炎,我~草~泥~马!整顿完毕后,墨景炎才下令回军营,这一战,双方都讨不到好处,于是约定停战十日。
东陵军要求墨景炎归还释放裴成,墨景炎提出了很多对方难以答应的条件,于是谈判失败。
回到军营后,叶瑾诺拿着字据马不停蹄就去见了墨景炎,她太迫切得到解药了,这种蚀骨的疼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裴成早就被关了起来,重兵把守,他是墨景炎指名要得到的人,所以将士们也不敢马虎。
叶瑾诺刚到门口,里面的墨景炎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淡然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开紧急会议时都没见你这么速度。”
他明显在嘲讽叶瑾诺上次开会迟到的事情,但叶瑾诺不以为然,扬起头笑着说:“会议随时都可以召开,但命只有一条,末将惜命得很。”
叶瑾诺坐在他的对面,含笑盈盈地摊开字据,似笑非笑地说:“王爷,你可还认得这字据?”
“自然认得。”
墨景炎略微颔首,他说只要将裴成擒住,他就可以把解药给叶瑾诺。
叶瑾诺不负所望,她做到了。
见他没有狡辩,叶瑾诺心中大喜,把手伸向墨景炎,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解药本王早就给你了。”
墨景炎语出惊人,解药早给了,什么时候给的?叶瑾诺无从而知,她压根就没见过解药,墨景炎这是什么意思,想赖账?“你什么意思?”
叶瑾诺一拍桌子,眯起眼睛愤怒说道,要是这次墨景炎再不把解药给她,那她就大闹军营。
墨景炎轻轻一笑,淡定抿了口茶水,并不理会叶瑾诺的愤怒。
其实他给叶瑾诺下的并不是毒,而是一种有益于功力增长的药物,需经脱胎换骨之苦痛,才能使药物发挥作用。
若不另服一味药加以中和,每月都需忍受噬骨之痛。
“还记得本王送给你的木盒吗?”
墨景炎勾了勾唇,“解药就在木盒的隔层里,叶副将不仔细检查,反倒怪本王没给解药,本王好生冤枉。”
叶瑾诺将信将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上过墨景炎的当,所以不太敢相信他的话。
“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说话的同时,她不断回想自己到底把木盒扔哪了。
她当时一看到木盒就来气,好像随脚把木盒踢到床底了。
墨景炎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看在叶穆英主动改进火铳的份上,他可以暂时放下炸弹一事,以后再说。
叶瑾诺被他说得心痒痒的,干脆咬牙起身,郑重道:“王爷,倘若你这次再耍我,我就带着步兵营的人全体叛国,这可是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