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偶遇之后,魏轩始终放不下。
派心腹去详查医女子资料。
因她入了仕,想要什么,只要调出来一观便可清楚。
如同她说的一样,她从小在乡野长大,上可追溯父母亲友,佐证一应俱全。魏轩想不通,他认定了,可证据摆在他面前,否认的余地也没有,真的不是她。
一人坐在河边喝闷酒。
刘梧艺和八公主才分开各自归去回家,路过庭院就看见月色下的魏轩披上银色 ,喝酒的他不羁一改往日沉稳,活脱脱的天上下来一位闲散仙人。
“夫君好雅兴,冷月冷风都能留住夫君的脚步。”
一个大活人要跟风月争宠,刘梧艺已经轮到到这般地步了,她自嘲似的说的话,落在魏轩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冷笑一声。
每次都是这样。
刘梧艺胸口紧的发疼。
“你我好歹是夫妻,你非要这样疏离我?”
“你真的如此厌我?”
魏轩根本不想回答,顾着自己喝酒。
又在跟空气说话。
刘梧艺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捏着手道:“好,你如此绝情我也不逼你了。”
夺过魏轩手里的酒往自己的口里灌了一口,红着眼道:“你不想看见我,可以,我成全你,我们和离。”
魏轩有些惊讶,刘梧艺是发疯了?
“你不必这样看我。”刘梧艺咬着嘴唇:“你不爱我,我也受够了,我放手,放过自己,自此天高海阔,任君遨游!”
魏轩显然有些不信,只是一笑,刘梧艺气的跺脚:“我说真的!”
看她极为认真,魏轩倒是信了她一分,刘梧艺知道魏轩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她只有以退为进:“要和离我有一个要求。”
魏轩意动,难不成刘梧艺说真的?
“必须是我休你!”
“哈哈!”魏轩笑出了声,古往今来只有男子休妻,从未听闻过女子休夫,不过就算是这样魏轩也不在乎:“好,我答应你。”
如此刁难的事情魏轩也能答应,刘梧艺的心碎了一地。
若不是她说要和离,或许,他连看都懒的看,好歹也跟自己说话了不是吗?
她对魏轩的乞求卑微到尘埃里,他的反应是一把刀子,在身上扎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
他不仁她何须有义,手里捏碎了药丸,趁着夜色掩护混入了酒里。
一行清泪簌簌的落。
魏轩紧皱眉头:“收起你的可怜,恶心。”
刘梧艺咬紧了嘴唇,眼神充满了幽怨:“我脸皮还未厚到这种程度,你已经如此态度,我也不会纠缠。”
将手里的酒一递:“我明日就写,我们从未好好坐下来谈过,这是最后一晚,喝过酒,我们一别两宽。”
魏轩在思考刘梧艺说话的真实性,接过酒仰头就喝:“我等着。”
说完起身离去。
刘梧艺死死盯着魏轩的背影,一步两步,直到道路尽头,魏轩打了个踉跄。
见机刘梧艺赶忙上前:“你醉了,我送你回屋。”
魏轩推开她:“放开!”
刘梧艺并不气馁:“不过就是扶你一把,你还这般小气,明日就见不到我了,就是如此你也不愿?”
又将手扶了上去,魏轩推她的力气也小了许多,直到最后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用力,头重脚轻,思绪也变得不能自主起来。
屋内昏黄的烛火迷离,魏轩的呼吸变得急促,头晕脑胀,天旋地转,脑海里闪过往事种种。
是压在心底,不愿记起又在每回梦夜盘旋在脑海的事情。
三年前,魏国府。
“老爷,承王妃真要如此?”
魏国公夫人接过魏国公递过来的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手都抖的不像话。
“真是....好狠的心...苏家小姐何苦受这委屈?”
承王妃想要替她女儿打算,可苏家岂能依。
再说他们魏国公府和苏家有婚约在先,无缘无故哪能毁婚。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魏国公何尝不知道,只是朝局太乱,他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御史的女儿到底是王爷的女儿诱惑力来的大。
“老爷,这事,我们...不管?”
魏国公背着手权衡利弊没有说话,倒是夫人一脸愁容。
“...那郡主能相与?”
做娘的能写出这种信来,她的女儿是个可以糊弄的?
听闻那个郡主也是个泼辣货,若说性子,还是苏家小姐安稳的些。
“嫁到我们家来,还能翻天了?”
“老爷,你的意思是...真要如此?”
不难猜测魏国公的心是偏向承王府的,夫人的心都抖了抖:“老爷,这事情做的难看....”
“承王府自有计较,我们不必管。”
砰的一声。
魏轩推开了门,一脸的阴沉,魏夫人被吓了一跳:“轩儿!”
“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魏夫人强笑着要把魏轩劝出去。
魏轩瞪着魏国公:“父亲,你要毁约?”
“一点规矩都没有。”
“父亲,我只问你是不是!”
“是。”
魏轩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父亲,你不要脸面了吗?”
“届时你看是谁没了脸面。”
说罢,魏国公大步离去,当时的魏轩不懂,后来京都里就有了流言,说是苏家小姐有个秘密相好的,话越传越难听。
魏轩后知后觉的才懂了父亲的话,去理论却被顶了回来。
选仕途还是选女人?
或者选择一家人为了一个女人全部流放去边城?
魏轩听明白了,他的父亲有把柄被人捏住了,所以,他也该跟着装聋作哑。
他,沉默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的仕途吗?
到底是权利在手的滋味让人舍不得放手。
也有人在他耳边吹风,一个被流言毁了名声的人,日后也能娶进门做妾,解了她的困还能念着魏国府的好,而你美人和前程皆在手上,岂能不乐?
正巧那段日子因为承亲王的缘故,做什么都不顺,魏轩尝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挫败和无力感,他,妥协了。
选择了旁观。
只是,那种滋味不好受,整日里借酒消愁。
因为要避嫌,苏蓁来信他也一直压在桌上从未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