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是个心思巧妙的人,还能在各处设计巧妙的开关,难怪萧翊会看重他了,建筑设计一事不是荣春秀擅长,便也放开了手让他尽管去做。
荣萍轻嗅着手间的花,一脸高兴的大步跨了进来:“咦?姐姐,他们是谁?”
“自是来修整铺子的,在外头玩的可好?”
荣萍将手中的花塞到了袖口里,平静的眉眼中流淌的喜意弯起唇角,亲昵的挽起荣春秀的手:“嗯,可有意思了,街上热闹,还有不少有趣的传闻呢,姐姐可要听?”
“那你说说看。”
将人贴过来,低低说着:“我听说有个脸上写着王八的人在街上转,还有有个颇为本事的江湖术士言中了几件事....”
荣萍说着所见所闻,荣春秀笑着拉着人往后院走,铺中无人看着荣春秀也不怕,这些都是萧翊的人,他们不会如何。
说了好半天,荣萍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刚才路过一家铺子,瞧里面有许多精巧的扇子,我便买了些回来。”
素花一直在后头跟着,将手里的扇子递了过来,一面青色玉纱平整的铺着,上头绣着双面蝴蝶围着君子兰,金丝线攒成坠直直垂下,倒也有几分雅致。
“萍儿越发有个小姐样子了。”
“姐姐不要取笑我。”荣萍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跟着姐姐,我也有学的。”
平常野的像个小子,总算是有些女孩样了,荣春秀张望一眼,素花手上还有不少:“瞧你买的多,到时候便分了下去。”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瞧我还买了折扇呢!”
一把黑骨熏染极好的折扇摊开,苍劲的字体工整肆意,画上是山水画:“你这丫头,我们这里的人哪里有人用的上这种扇子。”
荣萍吐了舌头:“我就是喜欢。”
“也罢,你收着自己玩吧。”
见抱着的怀里还有羽扇、竹扇,该不是把那扇子铺给搬过来了吧?
无奈摇摇头:“先去将东西放好,逛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进了小楼转而之上二楼,推门进去,早已无了骊歌踪迹,她早猜到如此,并未惊讶。
一处院楼中,一道活泉流淌而过,两步小桥拱着白色身躯。
萧翊孤立在长松下,内敛清华,如与孤松泉水溶于一处,微侧的脸颊眸子幽沉如深夜暗空,任由灼日光色照亮,也能吸了一切光华。
骊歌握紧了双手,眸光滑动转向他的脚下:“主子。”
他宽袍阔袖负手而立,仿若未闻,直挺立足叫人望而生畏,伸手摘下松针揉搓在指尖发出青草气息,又轻指一弹,落入水中。
骊歌心尖上打了一个了冷颤,漠然自此,主子已然动怒。
沉静半日,终是看她,黑色瞳孔燃烧的火焰复而又枯寂下去,转而消散:“你让我失望了。”
冰弦沉冷的声音轻飘,重重落在骊歌心头,见她脸上瞬间惨白,又恍如失去了力气,单膝跪地:“属下愿将功折罪。”
顺眼看向天际,不知想起什么,勾起萧翊唇笑却是无尽的冷意,略沉的眸色看着地上跪伏的人:“你不必跟着我了。”
骊歌身份已漏,呆在他身边已然无用,不如打发了她去荣春秀身边也能有个人看着她,荣春秀敢要,自是有她的把握,骊歌身形晃动,心里一片凉意,抬起的眼中皆是不甘。
“这便是我对你的命令。”
“是。”
不必明说,骊歌已然心中有数,她低头告退,鹙鹰身形出现在树下,递上信笺:“主子,元虎的消息到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将信按住,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柄轻巧小刀显在手中,刀锋锋利轻挑开封的极好的蜡印,缓开信上内容,沉吟片刻:“让他行动吧”
闻言,鹙鹰的身形消失,四下在无人,萧翊看着树间漏下的金色光华斑驳一片,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怅怅的呼出一口气:“是时候动手了。”
似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对谁人述说,树叶抖动碰出一阵清风,万梅府中,耀汉一脸气急的踢翻了不少家仆,正在闷闷生气。
说是万梅府,其实里面一株梅花也没有,倒是金银玉石摆设随处可见,这名不过是耀汉附庸风雅,听见外头雅馆取的有诗意,便将自己的大宅也取了一个好听的名。
眼下此刻他教训家仆又不敢下重手,唯恐摔了一旁花瓶,踢了几脚又收了回去:“一个个的庸才!连个铺子也搞不定,险些还把本大爷给害进去!”
李贵急急拱手:“公子莫气,那三人我已经安抚好,家中人也打点了,不会叫他们留下尾巴,公子还是要沉住气啊。”
耀汉的后台高,借着他的名声买通了萧翊营中一位小吏,托他去问荣春秀的消息,请侍卫喝了一顿酒,似有似无一问,便问出来了,没听过她一号人。
虽不是萧翊近卫,想来消息也不会错了,在者说荣春秀上京不过数日,从未和翊王有过交集,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区区一个女医而已。
当时耀汉被唬住了,这会儿一想,就觉得憋屈。
昨日晚还是没憋住,自己叫了人去烧铺子,结果被人撞破抓了进去,还是李贵下的手,将屁股擦干净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耀汉没有亲自去,不然也跑不了。
李贵只觉得头疼,这事情还是旁边那个小厮撺拕的,想依附贵人没那些斤两就敢挑事,余眼瞧着,心里起了杀意,那人是留不得了。
那小厮好像有感,沉沉低头,不敢对视,李贵这般机灵人物还是亲王夫人亲自挑选送来的,自己外甥照顾的紧,做了什么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所以他是越发胆大张扬,这些时日李贵颇为头疼,可他只是个下人,并没有话语含量。
耀汉自是不知李贵心中心思,只觉现在碰了头又觉得不甘心,荣春秀这个人,他是一定要拿下给她点教训的,看向李贵:“你可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