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春秀看的出来,那个翊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公主,她这么说辞,定然惹的萧翊不快,可她,无他法选择,希望这王爷莫要跟她计较才是。
望着堂皇马车渐行渐远,而那个萧翊早就失去了踪迹,在怎么猜测也不能了解他的想法。
不过是自寻烦恼。
罢了,多想也无用,人微言低,她如今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百姓,保下性命是最紧要的事,将金叶子递给荣萍,她放入了药箱子的夹层中。
余汶才稳下心神,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荣姑娘,你能逃过八公主责罚,真是幸事。”
八公主大名京都里的人都知道,瞧见她,能转身就转身,能避开就避开,装作不知道就绝不凑上去。
她性格乖张,又有皇帝宠爱,一个不顺心就是一顿闹腾,谁见了都头大。
荣春秀能把这样的人顺利送走,这本事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嬷嬷,我们走吧。”
正主都走了,她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面前的马匹有人来清理,她们只管自己。
余汶越发觉得荣春秀这个人让她看不透,也不知未来究竟会是怎样一副光景,隐下期待,唤过小厮收拾妥当继续往路上行。
萧翊撇过侧身,挡住了他的身躯,站在二楼中望着街上的荣春秀,百年的寒霜冰脸,不知道因为她出现了多少次变化。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暗中伏跪下一人:“主子,可要属下去跟。”
此人一身黑色暗服,头发扎的一丝不乱,将气息收敛在内,寻常人定是无法发现他的踪迹。
萧翊对街上的人荣春秀上了心,对于有价值的事情,鹙鹰是会去打探的。
“不用,人可到香溢阁了。”
“已经到了。”
萧翊淡然嗯了一声,鹙鹰又如一阵风悄然消失。
宋府。
宋世清日到中午才回到府中。
昨日皇上急昭,一夜无眠商谈国事,眼下才将人放回。
此刻的宋世清一脸的倦意,眼角下起了一阵青色。
宋夫人知晓宋世清一回府定然是去书房,也明白劳累一夜,提不起力气,早早炖好清汤就等人回来。
推开门,汤中清香便飘荡开来,宋世清抬眼:“夫人怎么来了。”
不紧不慢的声音稳沉,又带着磁性的语调,宋世清本就长的一表人才,就算时过二十余载,风霜在他身上也只是让他沉淀的更加让人心宁。
凝望眼前人,宋夫人还是经不住如同小女子一般心跳。
“老爷,喝些汤润润。”
“有劳夫人。”
一碗汤水下肚,宋世清背靠在椅背上,算是恢复一些力气,理清桌面上一些要件,放在一旁的书信便也被他取在了手中,还有一封只包了个信封,是密信。
前两封是宋夫人得了方府小厮送来的信笺放在那儿的,还有一封是安插在方府里的眼线写的。
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了,宋玉环平日受了委屈不说,也总得有个传信的人,这些年,对于方府的烂事,她们心知肚明,无伤大雅便也没有追究。
这会儿来了信,本想等到宋世清回来一起看,眼下却是将信按住了。
纤细的手指不似二八少女轻盈,却也被保养的极好,淡然的沉稳的香味极为符合她的身份。
轻柔的声音也如琴弦波动:“老爷,什么时候看都来得及。”
宋世清憔悴成这样,宋夫人心疼的紧,劝慰他先去歇息,宋世清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宽厚的手掌传递的温度,直至将她的手握住,放到一边。
“不过几封信,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方府出了事情,方老夫人和宋玉环一起来信,许是有重要事情了,捏了眉心靠在椅子上,将信一一拆开,一看内容,本来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可越看,脸越阴沉。
方明昭时来运转得到贵人相助了,方府的危机迎刃而解,他好奇那个叫荣春秀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恼方明昭管不好家事。
宋夫人看着宋世清一脸阴郁:“老爷,玉环说什么了?”
宋世清把书信递了过去,看的她泪眼朦胧:“玉环顺利生产下一个男婴,这满月宴,咱们得大办才是!”
心心念念五年了,可算是给方府生了个小公子,这是天大的喜事,细数这些年宋玉环受的委屈,宋夫人就一阵难受。
宋玉环身子不好,前些日子说她有孕的时候虽说高兴,也担心她身子撑不住,宋夫人没少祈愿。
好在苦尽甘来了,接着往下看,又说起荣春秀如何救了她们母子的命,心下有数,改日要登门去谢谢这个荣春秀。
“咱们的亲家还需要我帮他儿请个病假。”
宋夫人接过方老夫人来的信,这眉头也皱了起来:“亲家此举也是应当,若是不调理好了,咱们女儿岂不是要守寡。”
这就是宋世清为难的地方,不由的说话也带起一丝火气,将第三封密信也递了过去:“若是休息的久了,他方明昭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看罢,宋夫人咬着牙:“玉环性子软,这事她不说,我们就当不知。”
这事情真是闹心,宋夫人眉头深锁:“老爷,你认为如何?”
宋世清揉了揉眉心,叹出一口气:“我就给方明昭请上两个月,此后他就算咳出肺来也得给我倒在府衙里,这圣上对他的印象才能改观过来。”
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被自己的侍妾给害的起不来,还要请长假,那不就是惹的皇上不快吗!
方明昭管不好自己的事情还要让他们宋府的人来擦屁股,宋世清能有好脸色吗?
方府老太不顾宋府脸面苛待他们的女儿,好说是因为他们女儿没能为他们续下儿孙脉,可如今带子归来还是这副丑态,事了还要厚着脸来求他们,看的宋世清一股子气往头顶上冲。
本来觉得方明昭这个人还不错,多年消磨,好感差不多也全败完了,好说是自己女儿,宋世清也只能多为她撑着些腰,这就走到书桌前写起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