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山贼不屑地冷笑了声,嘲讽道:“郡主不让我们几个去找周姑娘,莫不是心里有鬼?当初你对周姑娘什么态度,我们几个大伙都看在眼里了。”
“你们怎么能够这么说?”融映雪站了起来,失落地说道,“我这么做也是担心大家,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所有人都要饿死在这里。难不成你们当真指望着啃树皮,若是你们愿意,那么当我没说了。”
这是融映雪头次发泄自己的怒火,不是对着周语辞,而是对着旁人。
众人诧异地望着融映雪,她会这么好心?
武平等人保持中立,可山贼根本就不相信融映雪的话,至于赵朗坐在那里没有吭声。他始终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见拿不下这些人,融映雪干脆将矛头转向了赵朗,小心翼翼地说道:“别人不懂我,你应该是懂我的。王爷,我希望大家回去也是好心。这边显然是没有线索,那些人已经知晓我们的踪影,再不回去的话,岭南的百姓怎么办?”
山贼翻了个白眼,根本就看不起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不屑地冷哼了声,说:“之前也没有看到你这么正义,区区一个饼都嫌弃的人,居然会关心起岭南的百姓,可笑!”
“你!”融映雪气得不行。
站在旁边的王石砚偷笑着,他也觉得这些山贼说得对。
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应该将这些山贼给弄死。融映雪愤怒地瞪着他们,强忍着心里的气愤。
起初山贼等待着赵朗的回应,然而等了半天,对方始终是没有动静。
见状,山贼干脆将自己的武器给拿了起来,旋即就朝着山上而去,喊道:“既然你们不去救周姑娘,那么就我们去!”
如此山贼就被号召着朝着深山走去,情形瞬间就乱了起来。原先坐在那里迟迟没有表态的赵朗忽然站了起来,他长叹了声,说:“等等!”
得了此话,众人纷纷朝着赵朗看去,只等着他同自己上山。
可在说接下来的话语时,赵朗朝着面前的深山望了眼,眼神中难掩悲恸。旁人不知道,可白子飞知晓他要做什么。不等他开口,白子飞将话给接了过去:“我去。”
在众人的印象中,白子飞是个沉默得古怪的人,总是一言不发地躲在角落里。此刻他居然要去找周姑娘,着实让人诧异,就连赵朗也很意外。当然他意外的是,看着白子飞的样子,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相比儿女情长,对于赵朗而言,自然是百姓更重要。他知道这么做,或许会伤了周语辞的心,可没有办法。只要她这么一直拖延下去,仅仅一天,岭南会有多少人饿死。
除了他深爱着周语辞,同时他也是百姓的靖王,他有自己的指责。
白子飞推动着轮椅,他来到了赵朗的面前,冷漠地说道:“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胡三等人去山里找语辞,你去岭南。”
他去?
一时间,赵朗有种危机感。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时间不够。他点了点头,旋即就让武平他们将剩余的大部分粮食都留给了白子飞等人。稍作整顿,也就要动身离开了。
临走时,赵朗望向白子飞,犹豫了片刻说:“待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本来自己应该去救她的。
可白子飞不屑地说道:“看来你一点都不懂她,若是她只在乎儿女私情,怎么会同你来到岭南呢?”
这话让赵朗愣怔了下,他被点醒了。之前他一直都沉寂在会失去语辞中,或者是被她记恨。可仔细想下,她同旁人不一样。
“多谢。”赵朗感激地说了句,这次他对白子飞没有那么敌意了。
白子飞见他明白,露出最后的笑容:“放心,我会将他带到你的身边。”
看着银质的面具将眼前男子的脸给遮掩住,赵朗的心里生出了一丝疑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想知道白子飞的真实身份。然而等到他准备问时,白子飞已经领着人朝着深山走去。
赵朗看在眼中,露出一丝安心的笑。
为了不辜负众人的期望,赵朗带着自己的人也随之离开了。唯有融映雪在临走时,她心事重重地看着白子飞离去的山路,有些担忧。
即便已经很安全了,可他要是发现该怎么办?
不知昏睡了多久,周语辞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准确一点,她是被冻醒的。干咳了几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敲向自己剧烈疼痛的头。
这个时候,周语辞瞬间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形。
她惊呼地寻找着秋雪和春雨,好在看到了两个人,她们在剧烈的摇晃中,随之苏醒了过来。
“这下可怎么办?”春雨慌了,她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周语辞有些诧异,她以为自己肯定是死于非命了,然而现在却好好地活在这里,身上也没有伤口,难道融映雪没有杀自己?如此想着,她同春雨和秋雪等人,打算去寻找下洞口。
这里太黑了,几乎看不到东西。
好在春雨的身上有火折子,简单地制作了一个火把,她们就开始寻找洞口。好在山洞内并不复杂,只是等看到出口时,众人都傻了。
原先那么大的洞口,如今被碎石给完全堵住,根本就出不去。
“完了,这下要死在这里了!”春雨悲伤地坐在地上,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将要死在自己。
周语辞看着春雨,她的心情同样糟糕,不仅如此,肚子更是饿得不行。
这个地方暗无天日,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先别这么沮丧,我们去看下有没有别的出口。”周语辞在说得时候,轻轻拍了下春雨。
在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先放弃了活的权利。
看死死盖住的洞口,不难看出融映雪是想将自己折磨死。相比一刀了解了生命,在这种地方被逼疯或者饿死,痛苦百倍。
这个时候,周语辞也想到自己在见融映雪时,她额头上的那块伤。说起来全都要怪她自己,要是能过小心点,也不至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