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诺重重地点头,眼眸中尽是对顾延的信任和依恋,却没有任何的怀疑。
顾延被她看得心热,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就是无所不能的。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当有个女人用这样全心全意信任的目光看着你,不带一丝杂质的,那么这个男人绝对能成为无所不能的英雄。
而他,就是许诺的英雄。
这种想法顾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轻柔地碰触,那种感觉很奇妙,同时,也非常美好。
付账之后,顾延自然地握着许诺的手,但在下了楼之后,顾延却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许诺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解地问道。顾延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一个非常难的问题。过了几秒钟,顾延才低头问道:“坐什么车都难受吗?”
许诺看着顾延不解的眼眸,笑了笑。“只坐小型的车会难受。”
“那你平时怎么上班?”顾延皱眉,因为不住在一起,上班基本都是许诺自己去,而下半大部分时候顾延会送她回来。
“公交车,地铁,再不行就走路,反正也没有很远啊。”
许诺无所谓地说着,下一秒她便被顾延搂在了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带着疼惜。
“怎么了?”
许诺虽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在电梯门口这样抱着也不太好吧?
会影响到别人。
“没事。”
顾延摇摇头,拉着许诺往外走。“我们今天做公交车。”
没有询问,这人直接拉着许诺就想走,还是许诺手快将人拉回来,她急的哭笑不得,“我今天穿这样,挤公交车会会冷,笨蛋!”
难得地许诺也能骂顾延一句。顾延这才作罢。
今天下午的行程是跟升阳旗下最大的下线材料供应商碰面,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广东人,工厂建立在天津,最近又到了每年签合约的时间,所以他才会从天津过来。而这一次也是这位姓黄的老板第一次跟顾延见面。
黄老板住在白金五星级的九点,见面的地点便在这家九点的小型会议室。
双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显然都是有备而来,一开场便是一番试探,却又不忘吹捧对方。
许诺吃过饭了坐车有些不舒服,因为还有陈默助理在,所以她笑声跟顾延说了一声出来透口气。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许诺刚从卫生间出来却跟一个眼熟的人打了对头。
“许小姐。”
韩越停下脚步,许诺一愣,想了一下才想起韩越是谁。“你们家小胖子现在怎么样?”
对待敌人,许诺通常一击即中,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韩越显然没想到许诺会如此直白,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笑了笑。“承蒙您的关照,他现在还在关禁闭。”
“那我想他一定会成功减肥,这是好事啊。”
许诺笑得优雅得体,近来在顾延可以的培养之下,许诺进步得很快。
最少笑着讽刺人她已经做的熟练。特别是讽刺自己不喜欢的人,她更是没有负罪感。
许诺的牙尖嘴利显然出乎韩越的意料。“谢谢许小姐的关心,我想子城感谢你的。”
“这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许诺得体地说着,便要离开。但韩越却突然叫住许诺:“许小姐,这是在下的名片,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我想不必了,谢谢这位先生的抬爱。”
许诺并不接他手中的名片,而韩越的手擎在半空,并不放下。这是一种无声的坚持,只是许诺并不欣赏,她也不想再说,转身便走。
对一个陌生人,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有礼貌了。
“我叫韩越,许诺,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韩越提高了音量,看着许诺远去的背影不恼,反倒露出一抹兴味。
“真是有趣。”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么不给他面子,许诺是第一个!
韩越温文一笑,如鹰般的眼眸是狠戾坚定的目光。
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
韩越整理了下衣襟,下了楼才给手下打了个电话。“最近跟着那个叫许诺的女人……我有用!”
虽然在人际关系复杂的京城韩越不敢大规模的动作,但监视一个小小的许诺还是能够做到的。
许诺并没有将韩越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罢了。
她再次回到会议室,其中的气氛已经完全转变。许诺看着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现在却已经握手言和,相谈甚欢了。
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吗?
许诺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陈默,她是不敢打扰顾延的。
陈默会意,指了指手中的文档,意思是回去之后给她看记录。许诺这才安稳地坐下。
嗯,有个小弟就是好,做事滴水不漏。
难怪有钱的老板们不止需要秘书,还需要助理。应该就是为了防止秘书去洗手间的时候身边没人做记录吧。
许诺囧囧地想着,倒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既然谈得拢,那事情解决的就快。没多少工夫便约定了明天签合约,之后便是男人都懂的休闲时间。只是顾延并不参加这类的交际活动,而陪着黄老板玩乐的重任便落在了陈默的肩上。
交代了陈默几句,顾延便带着许诺离开了。
“为什么那个黄老板之前态度那么强硬,又那么快改变了想法?”
他们离开了之后,许诺拿着陈默的会议记录,可是仍旧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顾延探头看了记录一眼,指着其中的一条。缓声道:“前一阵子有其他的供货商跟我联络过。”
“所以黄老板有了危机感?”
顾延点点头,将落到许诺脸上的一缕发丝抿到耳后。
“那既然这样的话,他不是更应该对合作案上心,那站在上风的是我们。”许诺有些说不清了,如果黄老板有了危机感,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主动上门拜会吗?而黄老板却反其道行之让顾延过来见他,一开始还做严肃状给顾延下马威。
许诺真是越想越迷糊了。
“这也正是黄老板聪明的地方,做生意最忌露怯,还不如一开始便光明正大的表现出对我不信任,然后再放低姿态就会很容易让人感觉欣喜。”
经过顾延的解释许诺明白了一些,不过本来对黄老板就没什么好感的她这次直接将黄老板的印象分数降到最低点。
“可能是我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吧,我还是比较喜欢真诚的人。”
顾延笑笑。“只是还有用到他的地方,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或许你是对的。”
许诺笑笑,两人一起下了楼,顾延却去前台取了一个颇大的包裹,塞到许诺的怀里。“去换一下衣服。”不容许诺拒绝,顾延将她带到一个房间。
包裹里装着的是一双雪地靴,一条羊绒长袜,还有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
等许诺将衣服换好出来,就见顾延身上也多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而他手中的是毛茸茸的耳捂。
“来。”
顾延对着穿得暖暖的许诺招招手,圆滚滚的许诺骨碌过去,顾延便将耳捂给许诺戴上。“走吧。”
“去哪儿?”
“坐车。”顾延笑笑,拉着许诺就走。
许诺无奈了,这一整天就被这人拉着到处跑了,还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真是可恶!
陈默去陪黄老板了,许诺以为顾延会自己开车,但出乎意料的,他拉着许诺大步走,一直走到公车站牌才停下。
“车没有停在这边。”
许诺拉扯着顾延的袖子,下一秒她的手边被顾延握在手里。
今天的天气尚可,但冬天的温度总高不到哪儿去的,两个人握着手还是非常温暖的。
顾延没有回答许诺的话,只是他的手带着许诺的手一起放进了兜里,这下是一点儿风都吹不到她了。
许诺不解地看着顾延,不懂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动。
“冷?”
顾延突然低头问道,许诺忙摇摇头,“很暖和。”她动了动手指,将顾延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并附送一个大大的微笑,顾延扬起唇角,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很快,公车来了,顾延拉着许诺上车,却在投币的时候纠结了。
顾延一切都准备妥当,却没有带零钱,还是许诺摸出两个硬币投进去。
“我请你坐车!”
两人手牵手往后面走,在靠近后门的地方正好有几个空位,许诺靠窗坐着,顾延坐在她的身边。
车开动了,但看许诺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不像坐轿车一般一开车脸就发白,顾延感觉很满足。
“在想什么?”
许诺动了动手指,好奇地看着陷入沉思的顾延。
顾延看了她一眼。“果然坐公交车不会晕车,汽车的话,你不喜欢里面的什么?”
顾延自己或者陈默助理开车最近都越发稳当了,车内更是没有异味,但许诺坐公交车却不晕,饶是顾延聪明绝顶,也想不明白许诺为什么会选择性晕车。
“不,很好了,顾延,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是我自己的原因。”
许诺只要一回想起车内的场景就会想到浑身的血的爸爸妈妈,还有顾延……恐惧,无法抑制地恐惧瞬时涌上心头。
“诺诺?”
顾延担忧地看着脸色瞬时发白的的许诺,感觉她的指尖都凉了下来。
“我没事,只是我现在不想说。”
许诺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场景,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正在这时,车停了,有人下车,但上车的人更多,便又很多人没有座位,只能站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正好站在许诺和顾延的旁边,她一直低头看着许诺。许诺被她看得莫名,便往顾延身边缩了缩。但对方的眼神却更凌厉,只听她道:“现在的年轻人只顾着自己享受,一点尊老爱幼的精神都没有。”
这话说出来酸到不行,许诺看了看顾延,又看了看说话的中年妇女,总觉得对方那刀子一样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额……”
许诺犹犹豫豫地站起来,不是她不尊老爱幼,实在对方的穿着很时髦,怎么也称不上“老”吧?
就在这个时候,顾延突然站起来,将许诺一扯。“诺诺,我们换换位置,让这位老奶奶坐在里面。”
“啊?哦。”
许诺忙跟着顾延站到中间,那中年妇女气哼哼地做到里面,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顾延,就见顾延推了推许诺,让她坐下。
“什么啊。”
那中年妇女有些失望地咕哝一句,顾延只是站在许诺的身边,不再理会她。
许诺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殃及池鱼,她想笑但是事件的男女主角都在旁边,只能憋着,这让许诺好不难受,最后只能大呼美色害人!
顾延看她要笑不笑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囧,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又过了两站路,顾延才带着许诺下了车,但眼前陌生的地界让许诺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咱们家。”
“嗯。”
顾延点点头,“从这边过去不远就是故宫,要去看看吗?”顾延严肃地问道,许诺想了一会儿,才惊觉这人不是要跟她约会吧?
还故宫。
“好。”
许诺点头,两人便手牵手往前走。
“以前来过故宫吗?”许诺问道。
“很小的时候有,很多年没来,就记得挺气派的。”
说到这里,顾延笑了起来。“当时跟我哥一起来的,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韩越。”许诺点点头,顾延才继续讲:“那时候大伯还在,我哥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御花园有个亭子,旁边有棵树正好悬在水池上边,当时我哥上去要实验柳上飞轻功,结果把树枝祸害了不少,自己还掉水里了。”
明明就是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顾延偏偏说的一本正经的,许诺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笑还是应该学他那样严肃。
但想了想不对劲儿啊,就算韩越闯祸了,那……“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啊?”
顾延看了她一眼,异常认真地说了一句。“我就是跟他说发现了一颗不错的树,即使轻功不行也摔不着。”